淡然。
赵白鱼动了动嘴唇,想说其实他们罪不至死,他没想让那七人偿命,转念一想,又悲哀地意识到李栋污蔑的目的是想置他于死地。
太子走下公堂桌,来到赵白鱼面前说:“案子了了,你还继续当你的少尹。我看你这两年政绩不错,在位也算兢兢业业,回头把你往上提一提,去刑部,还到我底下来办差。”
赵白鱼:“谢殿下恩典。”
太子点点头,转身面对霍惊堂:“子鹓说的没错,衙门的确是清贫了点,孤回头跟户部说说,调拨一笔银子下来修缮修缮。”
霍惊堂把佛珠缠到手腕上,起身伸着懒腰说:“剩下的八十人还审不审?”他看向五皇子问:“要不要留下个皇子均令,令他赵白鱼几天之内审出结果?”
五皇子一喜:“可以!”
太子皱眉:“五弟!”
“二哥,您都夸他政绩卓越了,我这不是给他个调去刑部的立功机会吗?”五皇子指使赵白鱼:“我让户部拨给你五万两银子,你用它来修缮衙门,招收人手,七天内审出结果!七天后,本殿下亲自来观刑。”
赵白鱼面无波澜地应下,内心浮出一丝怒气,为了私人恩怨拿平头百姓的性命当枪使,脾气再好也禁不住这么造。
太子面色和缓,招呼五皇子走了。
赵三郎落在后面,不太认同五皇子咄咄逼人的态度,低声跟赵白鱼说:“五皇子只是想让你吃个闷亏,我去求情,之后你再好好赔个罪,这事就算过了。”
赵白鱼:“谢了。不用。”
“你!”赵三郎见赵白鱼目光冰冷,既恼怒又心虚:“好心当驴肝肺,你要不是赵家人,谁管你?”
赵白鱼疑惑:“你们当过我是你兄弟吗?”
“我——”赵三郎语噎,悻悻走了。
霍惊堂悄无声息来到赵白鱼的身侧,赵白鱼吓了一跳,发现纪知府和副官都不在,公堂内只剩下他和霍惊堂。
赵白鱼向后退两步,拱手问安,但霍惊堂没回应,琉璃眼直勾勾地看他,让他莫名产生一种被慈悲淡漠的菩萨盯视的悚然感。
霍惊堂:“你不害怕,也不开心,似乎有点生气了。”
赵白鱼抬眼:“没有。”
霍惊堂询问:“是因为刚才被打死的七个人还是担心七天后没法交代?”
赵白鱼皱眉,沉默几秒还是闷声说道:“我就是拼着丢官的风险也会保住下官治下的百姓。”
霍惊堂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很快止住,沉吟片刻说道:“七天应该足够那些大臣商量是否取消夜禁的结果,据我对陛下的了解,应该是倾向于开放夜市的。何况那份提案确实写得不错,详实夜市开放的缺陷和补足,各方面也都考量到位,没多少人会反对。”
“就是说还会有人反对?”
“宵禁自古有之,开放夜市是千年未有之壮举,火灾、治安等方面是小问题,趁机结党聚群,寻衅滋事,无端扰民,危害国家安全才是大问题。大景邻国对这块肥沃的土地虎视眈眈,边境时不时兵戈相见,一旦开放夜市,必定有人混进京都,危害天子。所以我估计会有人借这理由极力阻止陛下开放宵禁。”
赵白鱼若有所思:“您说……能不能借这桩案子推动宵禁开放?”
霍惊堂眼瞳动了下,示意他说下去。
赵白鱼:“我希望五皇子能到御前参我一本。”
霍惊堂思索稍许,颔首:“行。”言罢顿了顿,脱下佛珠绕到赵白鱼手腕说:“高僧开过光的,能辟邪,禁一切妖鬼灾厄近身。”
说完就走了。
赵白鱼愣愣地看着被盘出包浆的佛珠,心里浮现一个念头,霍惊堂该不会以为他是害怕打死的七个人的冤魂半夜找他索命吧?
等等,他刚才为何那么自如地说出提案的事?
是因为提案由纪知府提交,所以认为身为知府下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