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溯游一个人在安放证物的屋子里,将运回的书籍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终于如释重负,撇了撇嘴唇,笑容中有些玩味。
临安城近几日对周王陛下的议论之声渐渐散去,一切又步入了正轨,朝上诸公在朝会时也都客气了很多。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
究其原因,一切是从三天前那件事说起。
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史传出了捷报,前任指挥使伙同前些天被擒后,又无故被释放的那位鬼修,以及和他在一起的两名邪派四品高手一齐被摘了脑袋,送往监察院。
理由是:前任指挥使因为六皇子的原因被强制致仕,因此怀恨在心,将一腔仇恨宣泄在了先太子身上。这种说法显得既荒诞却又似有些合理。总之这件事就此定性结案。
之后,据说新上任的指挥使不眠不休,追查了好几个日夜,终于斩凶手于郊外的前任府上。
众所周知,新上任指挥使正是四皇子侧妃的兄长。
消息传出后,吕溯游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不住趁着夜色,悄悄地一个人去了趟六皇子府上。
没人知道吕溯游和六皇子聊了什么?但是自此一连数日,六皇子与长公主府门便闭了,谢绝会客。
没有案件需要处理的镇妖司,闲的让人发困。
吕溯游整日埋头在‘法相天地’和‘遁空挪移’两门功法修行上,其他人见他如此用功也就没打扰过他。
直到这天,吕溯游的宅子里来了一个人。一个让她头痛不已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个漂亮的女孩。
女孩一进院子便大喊:“逍遥哥哥,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呀!我好想你”声音如百灵鸟清脆婉转。
但听在吕溯游的耳中,简直比催命的判官还要让人胆寒。
吕溯游知道自即日起,他的生活便不会平静了。再也很难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了。因为这是之前八年来的深刻体会。绝不会有任何意外。
“咦?杜伯伯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你不是在谷里吗?”院子传来那女子的质疑声。
吕溯游一听于此,知道不能再装听不见了,连忙起身出了屋子。甘若怡和裴桑落去了衙门,此时屋里只剩下吕溯游一人。
院子中女子此时正双手叉着腰,娇蛮的质问身前一位车夫打扮的中年大汉。女子这时听到开门声。惊喜地回头,也顾不上质问了。
女子身着红色劲装。脚上穿着一双红色长靴,头发扎成马尾散在身后。腰间还别着一把一尺长的短刀。
她盯着吕溯游,似是感觉有点陌生。直到看到吕溯游如往常般张开双臂,开口道:“兮兮你来啦!”
她再也忍不住,泪珠儿像是长了翅膀般,不听话的飞出眼眶,湿了两腮。
而后女子乳燕投林般,冲进吕溯游张开双臂的怀里。
吴子兮一边抽泣吸着鼻子,一边轻轻拍打着吕溯游的胸口:“让你偷偷出谷,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在谷里好无聊,都没人陪我玩。”
“好了好了,都怪那个老头,他不让我告诉你,等回了谷里,我们一起去找他麻烦。”
杜俊站在旁边,看见吕溯游祸水东引,不由诽腹。“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逍遥哥哥,你的头发怎么了?”
“无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
这时吴子兮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吕溯游怀中慢慢挣脱开来对吕溯游说道:“待会儿再和你算账。”
“杜伯伯,你是不是一路都跟着我,我就觉得一路上总感觉有人盯着我,我乔装好多次,这种感觉都不曾消失。”
杜俊一扶脑袋,心想总算有了答案,难怪这丫头一路上行为诡异。一会儿乔装成乞丐,一会儿又变成到处找孙儿的盲眼老太,动不动呆在客栈几天不出门,也不上街逛逛。感情这一路都在躲自己。
不过又一想,这丫头古灵精怪,小小年纪一人在外行事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