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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珩伤的本就不轻,偏偏伤势没好,他便策马回府,路途奔波,撕裂了伤口,这下愈发严重。
加之得知陆雪衣欲同兄长定亲后,急火攻心,这场病来势汹汹。
本来头一日还只是高热,谁知后两日烧的愈发厉害,不得不请了御医。
高热一连烧了三日,烧的人提心吊胆,崔璟尽管气闷崔珩擅自将表妹藏起来,但毕竟兄弟情深,崔珩烧了三晚,他便陪了三晚,不眠不休到自己也染了风寒,劳累到了晕过去。
二郎还没好,大郎又病倒了,大夫人这几日也鲜少合眼,整个大房皆是神色凝重。
老国公尽管气得更加厉害,却也忍不住来看了数次。
唯独雪衣一早便去了山上小住祈福,只以为崔珩只是轻伤,并不知晓府里的一切。
崔珩烧的断断续续,直到第四日的晚上,高烧才退去,身体一好转,他忽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正是陆雪衣被三郎带回府后的场景。
他看到了陆雪衣是如何被二婶出言□□,如何被压着跪下,被灌了一大碗药,还被人推了一把,直直地朝着桌角撞去。
崔珩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体会到了陆雪衣的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几乎要把他逼得窒息。
当她快要撞上的那一刻,崔珩猛然睁了眼,苏醒了过来。
已是深夜,烛芯捻的细细的,秋容守在一旁,已经困倦到耷拉着眼皮。
忽然,杯子被碰倒在地,骨碌了一声,她顿时被惊醒,一揉眼,才发觉是公子碰倒的。
“公子,您终于醒了!”秋容扑过去。
崔珩刚刚醒来,意识还停留在方才的梦里。
半晌,他动了动干裂的唇,才反过来那是梦,他揉了揉眉心,一动,身上仿佛撕裂了一样,疼的他闷哼一声:“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已经三日了,这是第四日,您再不醒,大夫人的眼泪都要哭干了。”秋容抹了抹眼角,转身便朝门外冲出去,“您等着,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崔珩苏醒的消息一传来,原本沉闷的清邬院立即便一盏盏亮起了灯,女使小厮们熬药的熬药,备水的备水,皆忙碌了起来。
趁着母亲还没来,崔珩缓了一会儿,让杨保把他离开后光德坊发生的事和这几日的事情一一报给他。
杨保事无巨细地说了,崔珩听着,越来越觉得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一切走一样,根本无法避免。
问完事情,他揉了揉眉心:“我这几日昏迷,都有谁来过?”
“大公子一直守着您,后来染了风寒晕过去了,现在还在静养,大夫人也在,老国公也来了,还有二老爷,三老爷,三郎君,六郎君,九娘子,李郎君……”
杨保掰着指一一地数着,数到一半,崔珩却打断了他。
“陆雪衣没来吗?”
杨保顿时止住了声,他何尝不知道公子想听什么。
杨保摇摇头。
崔珩一听,顿时沉默下去。
陆雪衣还真是狠啊。
当初说好了他再骗她,她就与他死生不复相见,如今他昏迷数日,几度垂危,她真的没来。
崔珩抵着唇咳了咳,又欲下地:“她不来,那我去找她。”
杨保一看见公子刚醒便要下床,连忙上前架住他:“公子,您的伤口刚愈合,这回再撕裂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好了。”
“兴许她是不知道我病了。”崔珩拂开他的手,执意要下地。
杨保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一起身挡在了他面前:“公子,您生病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府里人都知晓,您真的不必去了,再说,陆娘子……陆娘子现在根本不在府里,她早就去山上佛寺了,根本没回来过!”
杨保说的委婉,但言外之意分明是陆雪衣不是不能来,只是不想来罢了。
崔珩这样的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