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后背的确好受了些。
翌日,杨保领着雪衣的女使晴方找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穿戴整齐了。
但那大氅却着实不能再用了,皱巴巴的卷着,被崔珩直接丢下了断崖。
他不丢还好,这一丢明显是在告诉两人昨晚发生了什么,幸而杨保早有预料,并没让其余的人等靠近。
竟然荒唐到幕天席地的在野外就这样了,雪衣白日里一回过神,竟想不起昨晚是如何开始的。
等上了马车后,她不住地揉着后背的肩胛骨,才醒悟过来这一夜的荒乱。
晴方心疼,揭开了后领一看,忍不住抱怨道:“二公子这也太过分了,您背上都青了一块……”
“不……”
雪衣咬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青痕大约是之前滚落下坡的时候撞到的,并不是在山洞里。
实则后来崔珩并没压着她,而是嫌她腰上没力,抱着她直接站了起来。
但在这样的险境下他都不放过她,雪衣脸颊微烫,又觉得也没必要为他辩护,也是跟着低声骂了一声:“是挺过分的。”
“简直像狼似的。”晴方又接着道。
可不就是狼,而且是头饿狼,雪衣闷闷地想。
崔珩尚且不知自己又被扣了一顶帽子。
他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经过昨晚后,他既明白自己不可能放过陆雪衣,自然要为他们的将来筹划。
于是下山后,他便着手派人去江左走一趟,查查当年的的具体经过,要求事无巨细地传过来。
吩咐完当年的旧事,昨日声浩大的搜救也需他收尾。
陆雪衣毕竟是女眷,且又是三郎的未婚妻,若是让人知晓了他们孤男寡女共度了一夜,于她的声名定然有损,以二夫人的性子,想要和平解除婚事也愈发不易。
幸而昨晚兵荒马乱,除了那十几人,旁人并不知他一夜未归。
于是崔珩下令让他们收紧口风,对外只说人是半夜便找回的,因着雨势过大没有立即折返,而是安置在大营里暂且住了一晚上。
有雪衣的女使作证,旁人辨不出真假,消息便这么散播了出去。
二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绷了一晚上的心总懈了下来。
得救固然重要,但清白也不可忽视。
到了厢房后,雪衣还在补觉,二夫人便将晴方叫到了外面的廊下,仔仔细细地盘问她:“你家娘子的确是昨天半夜便被救回来了?”
晴方早已被崔珩叮嘱过了,按照既定的说法答:“是,娘子是出游的时候一不留神从坡上滚下来的,卡在了灌丛里晕了过去,搜救的卫兵没找多会儿便找到了人,但是突然天降大雨,无法折返,这才不得不在山脚下的大营住上一晚。”
“原来是这样。”二夫人闻言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放心,“那被找到时你家娘子身上的衣服有什么破损吗?”
晴方愣住,不解地看向二夫人。
“我是说,没有遇着什么‘野兽’,衣服被撕扯坏吧?”
二夫人斟酌着解释,毕竟身为长辈,她不好直接问儿媳有没有被外人玷污,只是刻意咬重了“野兽”二字,提醒晴方她的深意。
晴方却好似不懂,低下了头:“娘子后来说只遇到了一头雪狼,但那狼被搜救的火把吓走了,并没有撕咬她。”
“她倒是有福气。”
二夫人点头,见晴方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拉她的手,直白地道,“但女子失踪一夜毕竟不是小事,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高门巨族,一旦传出了什么流言,整个家族都要跟着沦为谈资。”
“而且……”她顿了顿,“又是在那么偏远的山里,你知道的,山里不乏猎户,山贼这样的人,我是说,你们娘子没提到什么特殊的事情,身上也没什么古怪的痕迹吧?”
晴方这回明白了,这位二夫人是疑心娘子失踪了这么久,不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