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些清露给姑母送去。”雪衣拂了拂额边的碎发,并紧了双腿,尽量不让她看出些异常。
陆雪凝这两日正在兴头上,闻言也并未怀疑,反而过去拉了她的手:“你是个有孝心的,想必姑母知晓了定然十分欣慰,也不枉她白疼你一场,打算把你配给三表哥。”
连长姐都知道冲喜的事,难不成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雪衣瞬间抓紧了手心:“是么,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姐妹一场,这样的好事你还瞒着我呢。”陆雪衣语气亲昵,“父亲的信已经到了,我清早去请安的时候正看见姑母拿起,姑母还说让你这两日好好将养将养,养的气色红润一些,等后日老太太回来,赶着十五的正日子,大家伙儿都去请安的时候领着你去见一见,当众把事给定下来呢。”
当众定下来,这岂不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雪衣闻言心底沉甸甸地坠着,久久喘不过气。
“怎么,高兴傻了?”陆雪凝有意戏谑,“三表哥可是这国公府的嫡子,能嫁给他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可要好好珍惜。”
雪衣看出了她眼中的嘲讽,慢慢抽出了手,垂下了眼皮:“这自是我的福气,不过赶在长姐定婚属实是有违礼仪,也愿长姐早些觅得良人才是。”
“我的婚事自有我母亲操心,不劳妹妹关心了。”陆雪凝不悦。
她可不是像她一样毫无倚仗,有母亲和姑母在,就算嫁不了二表哥,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冲喜,嫁给一个病秧子!
大早上的便听闻了这么一桩噩耗,雪衣一整日都浑浑沌沌的。
不知是不是药效未散的缘故,她甚至还觉得浑身发软,打不起精神来。
虽则二表哥昨晚没真正动她,但他毕竟换了种方式帮了她。
尽管当时已经意识迷离,但那股解脱了的松快她还是记得住的。
为何这会儿还是隐隐有些燥意,难不成这药药效还残留着么……
雪衣实在使不上力气,便吩咐晴方悄悄叫了水擦洗了一番,阖着眼小憩。
可是越休息,她越觉得不对劲,身体里仿佛还是一股邪火在窜,隐隐烧的比昨日更旺。
刚换上的衣服没多久便被汗湿了,她蜷在榻上,死死抓着枕头,努力不去想身体里翻滚的热意。
越忽视,反而越明显了。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了二表哥,想起他身上的凉意。
他大约是被她惹恼了,吻着她的时候极为凶狠,撕咬的她唇瓣鲜血淋漓,可更加淋漓的还有被他所触之处。
雪衣闭紧了眼,努力不去回想他的模样。
越是不去想,她反倒记得越清楚,连那指关节上的一道微微凸起的疤痕都能感觉出来。
这药,大约根本就没解吧……
也对,依着崔五的脾性,他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整整一夜,雪衣又害怕又难受,睡得极不安稳,晴方光是帮她换衣便换了三次。
最后一次,当看到她整个人快虚脱了,无力伏在床榻上喘气的时候,晴方忍不住咒骂起这座公府来。
一个两个,都各怀心思,偏偏把她们姑娘搅合进去,成了争权夺利的物件,任人摆弄。
如今
一个尚未通人事的大姑娘,竟被下了这样恶毒的药,真是天煞的。
然而这种药下到女子身上,怕毁了名声,她们又根本不敢去请大夫,只能这么苦苦煎熬。
熬了一整晚,第二日清晨的时候,雪衣才稍稍回转。
她实在受不住了,便是二表哥不应,请他替她悄悄请个大夫也成。
要不然单是她这副媚态,迟早要瞒不过人眼。
沉吟了许久,她才忍着羞耻朝清邬院走去。
此日休沐,走了不久。远远的便瞧见二表哥正在竹林边,似乎是刚从大夫人那里请安回来。
他今日穿的是常服,一身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