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汤盅。
雪衣脸色瞬间白到了底,颤抖的手一松,紧握的筷子应声落地。
“怎么了?”范成书正盛了一碗汤,欲送入口中。
“别喝了,这汤你不能喝!”雪衣一回神,急切地直接打翻了范成书手中的碗。
汤碗落地,地上一片狼藉。
范成书愣住:“为什么不能喝,这不是楼里送的么?”
不是楼里,二表哥就在对面。
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这汤一定也是他让人送来的。
他想干什么?
难不成想直接毒死他们吗?
雪衣已经被折磨的已经草木皆兵,眼下顾不得自己了,只是不想连累范成书:“这汤里恐怕有毒,是专门送过来的,你不能喝……”
有毒?范成书侧目,一脸迷茫。
“哎,小娘子可不能空口污蔑人!”
这边动静太大,小厮正掀了帘子进来收拾,反驳道,“我们翠微楼好心送汤,凡事包厢每桌都有,你怎可这般出言相伤?”
外面的人听见了争吵也纷纷侧了目。
每桌都有?
雪衣顺着他的眼神往外看,有包厢打开,这才发现他们的桌子上的确都摆了一盅。
再看向隔窗的二表哥,只见他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唇边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戏谑她。
原来不是二表哥送的。
那她一定是被自己的臆想折磨的疯了。
雪衣手肘撑着额,嘴唇发颤,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不停地跟小厮道歉:“对不住,我……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想……”
她面色发白,额上也出了虚汗,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小厮生怕惹出麻烦,不敢过多纠缠,连忙收拾了东西出去:“误会,误会,两位慢用。”
范成书也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担心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他身旁刚好有一株蕨树,挡住了对面的人影。
只有雪衣,被对面那道沉沉的视线盯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忽地,对面似乎放下了杯子。
杯底碰到桌面时极轻微的一声,却仿佛在雪衣的神经上跳,她浑身一颤:“天太热了,许是中了暑……”
范成书瞧着她的状况实在不好,关心地凑过去:“那要不我扶你到医馆去一趟。”
雪衣现在哪敢让他碰到,他的手刚伸出来,雪衣立马往角落里躲:“不……不必了。”
范成书被拒绝,颇有些讪讪,又问:“那不然我替你去买些藿香水?”
雪衣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敢答应。
余光里忽看到了二表哥食指轻扣了下桌面,沉闷的一声响,雪衣心口也跟着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硬着头皮开口道:“不必劳烦你了,我自己去便好,楼底下便有一处。”
“你能行吗?”范成书面带忧虑。
“可以的。”雪衣实在被看的头皮发麻,倒不如索性过去坦白。
她执意如此,范成书便只好坐下了:“那你小心些,至于婚事,等回来再说。”
她还能回来吗?
雪衣根本不知道,只是麻木地拖着双腿向对面走去。
不长的一段路,却费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雪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一到门口,便有人将门拉了开,仿佛已经等她很久了。
她缓缓抬步,刚进门,那门便砰的一声响,被直接关紧。
雪衣浑身发冷,一抬头只能看到那端坐着高大身影。
两膝微微分开,身体前倾,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二表哥……”雪衣轻轻叫了他一声。
对面的人却没应,只是沉声道:“过来。”
他只是坐着,身上却笼罩着无形的怒意。
雪衣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顶着他的注视一点点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