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准备册立太女了。
这次和以前许多次的试探不同,延平帝以一种不容反对的坚定态度,直接通知群臣。
此般消息一出,甭管是反对的,还是中立的,都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幸好,立储风波只在皇室内部小范围刮了一阵,没有波及朝堂。
也因此,延平帝勒令礼部仪制清吏司准备皇太女册封事宜时,竟然没有朝臣站出来反对。
当然,众臣子没站出来反对,主要也是因为无人可选。
毕竟在皇帝规定的人选范围内,只有昭德公主一人了。
这样的情况,就是都察院最头铁的言官,也安生的低着头,哪怕他很不服气。
要不然怎么办呢?难不成,还能让皇上从先承元皇帝的堂兄弟那边儿挑选皇储?
永平公主的事儿才过去多久呢!
他们要真这样提,无异于是逼着延平帝自灭一族呢!
届时,延平帝很可能在对他那群远亲动手之前,先把提这个建议的臣子的九族给送走。
说真的,除非哪个臣子对他的九族存了恨意,想借皇帝之手来把九族消消乐,不然的话,大家对延平帝的诏令只能保持沉默。
“何大人,下官这就准备着了?”仪制清吏司郎中接到旨意,小跑着到了礼部总务厅,寻着尚书何本出请示。
何本出点点头,让他按着旨意要求办。
这郎中犹豫着凑过去,小声说:“内阁几位老大人都同意了?别咱们礼部忙活到最后,那边儿变了卦,届时,咱们礼部白忙活一场是小,他们再一推三六五,把锅扣在咱们礼部头上。”
何本出闻言,抬头瞧瞧他:“你这话说的却有意思,他们能扣什么锅给户部。”
郎中看看左右,小声言说:“礼部筹办皇太子册封礼,倒是历史悠久,可册封皇太女之事却亘古未有……”
何本出没等他说完,便冷哼了一声:“你想的还挺多。”
郎中听这话声好像不大对,刚要说话找补,就听何本出没好气的冷嗤一声:“内阁的老大人们可比你聪明多了!他们还能怎么反对?反对册立太女,又不能从宗室远亲那里挑选,那么还能选谁?难不成从臣子里挑选?!”
“啊,是下官糊涂了!”郎中闻言顿惊,当即改了说词。
何本出原本也没想寻他麻烦,眼见这属下老实了,便也不为难,挥挥手,只嘱咐他句“须时刻记着谨言慎行”后,便让他离开。
出了总务厅,仪制清吏司的这位郎中仰头看着灿灿红日,和煦的阳光暖和得让人微微冒汗,可他发抖的手却寒意不散。
从臣子里选皇储?那不就是造反?!
此言若是传出去,只怕皇上和内阁的老大人们都要给他记上一笔了。
想到这儿,这郎中打了个哆嗦,当即再不敢有旁的想法,忙不迭跑回自己的办公处,老老实实地翻老档,想办法作出最适合的安排。
何本出自他离开,就把注意力分了一份儿给他,直到要散值了,发现这个下属自回到办公处后就闷头查阅资料,老实的有些可怜,这才叫人去给他传话。
“杭郎中,尚书大人叫小的跟您说,本朝册立太女虽无前例可参考,可本朝那六元及第的女状元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杭郎中闻此言,当即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本官果然愚钝!幸好尚书大人不弃!”
忙不迭跟何本出的仆从道了谢,杭郎中送走对方之后,忙叫人把女举开科以来的庆典档案寻了过来。
“这样看可太慢了!”把数摞册子翻过的杭郎中隐隐有些思绪,可他又怎么都不能把捉迷藏的思绪揪出来,抓耳挠腮半晌,他琢磨起了何本出提点他的话。
“何尚书若是想提示我参考女郎封官事宜,何不直说女举?偏偏要提六元及第的女状元?欸?!等等!”
把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