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主意。”
于可远冷着脸,语气非常强硬,“立刻把县衙空出来,还有所有庙宇和道观,县学,如果这些也不够安置灾民,就去找那些大户人家,只要能腾出来的地方,立刻去给我腾!”
“于太爷,这,这不符合规矩啊……”
于可远:“我告诉你,之前没有这个规划,现在我来了,就照着这个规矩给我办!”
说完,于可远不再搭理他,而是走到雪地上,和喜庆一起搀扶着一个个灾民到粥棚里,路过那书办坐着的凳子,他一时气急,直接将凳子踹到一旁,“今后在让我看到灾民躺在外面,你们却在里面这样,都给我滚蛋!”
“是!”一群衙役连忙呼应。
于可远又望向刚才的那书办:“你们还站在这里,怎么,是要我亲自请吗?”
那书办连忙赔着笑,和于可远一起搀扶灾民。
……
半个月后,也就是十一月。
宛平县灾民处置得差不多了,于可远终于返京,却不是走回来的,而是被人运回来的。他病倒了,甚至人事不省。
在邓氏的记忆里,于可远这样卧床不起还是头一次。
这时于可远躺在炕上,邓氏坐在炕边,紧紧地望着他,高邦媛本想坐在炕上,但心中火急火燎,根本坐不住,来回在地上踱着步。
“去请高阁老了吗?”
高邦媛问向旁边的喜庆。
“高阁老没在家,高夫人已经去裕王府向李娘娘求助了,有李娘娘出手,想必御医一会就能过来。”
“怎么病成这样子?”邓氏问。
“老师去的时候就染了风寒,又没日没夜地救助灾民,粥棚里热,雪地里冷,每天不知道要经受多少寒暑交替,病情一发不可收拾,一直都是提着那口气,得知能回京,便直接病倒了。”
邓氏闻言轻叹一声,高邦媛也什么都没说。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裕王府的一个管家带着太医来了。那太医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给于可远诊脉。
邓氏和高邦媛紧盯着太医。
而王府管家拉了拉喜庆的手,把他叫出门外。
“喜庆,娘娘有句话让我转托给你,等于大人醒来,务必第一时间告诉他。”
喜庆点点头,“您说。”
“山东福远织坊那个案子,如今已经审得差不多了,朝廷对陈娘娘娘家的处置也有了眉目,眼看事态要平息了,你好我也好的事……但这个海瑞真是拎不清,执拗得很,不愿意就这样结案,偏抓着李娘娘的两个侄子不放,说什么还有案情,拖着结案文书,徐阁老和高阁老都委婉劝过,他不仅不听,还骂了两位阁老一顿……如今两位阁老很生海瑞的气,不愿在这件事上出言,谭纶谭大人,张居正张大人还有赵贞吉赵大人,他们和海瑞有故交,按娘娘的说法,这个时候不宜再让他们出面,以免节外生枝,所以希望于大人能出面,劝一劝这个海瑞。”
谈到海瑞这名字时,喜庆听得出来,管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痛恨得不行。
他一定是李娘娘的人,眼看着李娘娘就要大获全胜彻底压倒陈娘娘,海瑞却要节外生枝,弄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他怎能不气。
“我记下了,等老师醒了,我第一时间转告。”喜庆道。
“哎,娘娘何尝不知,这件事上,于大人会很为难,毕竟阿福小姐还被刑部扣着,于公于私他都不该出面……但这都是为了大家好,也只能让于大人多多包涵了。”
这些就纯粹是废话了,还有点威胁的意思。
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止李娘娘明白,喜庆也明白,所以虽然这话听着不痛快,到底没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