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光耀门楣,指日可待啊。”
这番话一讲出来,李孝先、县丞、主簿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这种文字出现在案文里,可大可小,若有人想做文章,就可以“诱供、诱证”来推翻案文,但若有后台庇护,也可全然忽视。
但到底是个把柄,容易落人口实。倘若没有旁的心思,一个任职十几年的知县,绝不会犯这样的程序性错误。
李孝先气得脸都发白,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介平民,竟然敢和自己对着干!他哪里来的底气?谁是他的后台?他的目的是什么?
主簿抖着手,将这番话重新记录在案。
“既然全部记录在案了,常育温这份供状,现在就可以印上烤漆,再审楚良!”李孝先立刻开口。
这时,常育温缓缓睁开了双眼,直视着李孝先,讽刺道:“大人,您如此迫切想为革员定罪,当真是深谋远虑啊!”
说话间,几个衙役带着案文,来到常育温面前,让他按手印。
常育温迟迟不肯按,因为这手印一旦按了,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亲眷被流放,还是因通倭罪名,这和被判死刑没什么区别。
他在等一个机会。
被压往县衙路上时,俞咨皋曾经暗示过的机会。
俞咨皋重新落座,望向于可远,“旁人都无异议,你可还有?若是没有,革员签字画押,你也签字画押,可要想清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于可远。
于可远缓缓抬起头,声音平淡:“草民还有一个疑惑。”
“说!”李孝先咬着牙低吼道。
“诸位先生可还记得……”于可远望向林清修等秀才,“案发之时,楚良同常育温讲过这样一段话:上头之所以迟迟不处置这群倭寇,不就是为了更多油水吗?他们占了大头,我们喝些汤总也应该。”
林清修等人怔愣住了。
好半晌,林清修迟疑道:“好像是有这样的话。”
“当初吵吵闹闹的,我没听太真切,但大概是这个意思……”另一个秀才道。
李孝先的脸黑如煤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俞咨皋到底所谋为何!他这是想将通倭的罪名往上扯,往严党的身上泼!
而于可远,正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
想到这里,李孝先顿时坐不住了:“常育温!本官问你,你是否真同楚良讲过这样的话?你要明白,胡乱攀扯上司,再算上通倭一案,你的亲人家属就不止流放五百里那样简单了!”
常育温皱着眉,没有答话。
李孝先朝着周礼一拜,“钦差大人,这几个证人满口胡言乱语,本陪审官觉得,他们不应再出现在审案堂内,是否应该立刻驱逐?”
周礼和蔼一笑,“咱家来这里并不为审案,只是牵扯到通倭一事,将来皇上询问,咱家要有话可回。至于如何审,如何结,李大人和俞将军做主便是。”
周礼代表皇上,他这番事不关己的模样,倒也符合宦官一惯的做派。
李孝先思忖着,不能再让于可远继续讲话,一咬牙,将惊堂木用力一拍,“来人!将这些胡乱作证的家伙赶出去!”
于可远上前一步,“胡乱作证这罪名可不小,还请大人直言,草民何错之有?”
“你引诱常育温,想让他攀扯上司,本官姑且不问你受何人指使,就凭这番言论,这里面可有的是刑具!”
“是这样?李大人如何判断,于可远此言是引诱,而不是事实?”俞咨皋问道。
李孝先习惯地把头猛地扭过去望向俞咨皋,双眼瞪得溜圆,可就在目光一碰间,他立刻气馁了。
俞咨皋站在那里骨架高耸,双目如鹰,显出一副久在沙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