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嗣昌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卢象升还是咬紧了牙关,他不可能松口,虽然他们截击了闯军的辎重部队,但是毕竟金银古董这些东西跟粮草不一样,闯军当中的大部分金银钱财还是直接保管在各营将领和手下士兵的手中,他们随身携带着这些如同他们身家性命一般贵重的东西,所以能缴获的辎重部队的金银非常有限。但是士兵们仍然尽力打扫战场,所以才有了这百万两银子的缴获,可是这些银子对卢象升来说极其重要。在青弋军待过的他深知一支新军的建设所需要的费用,卢象升当然不能将自己的天雄军跟刘毅的青弋军相比,毕竟刘毅的青弋军有着大量的时间积累,并且已经是一支用重金打造出来的豪华军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装备大量先进的武器,这一次见到袁承志等人,卢象升便知道刘毅的青弋军应该是又上了一个台阶,而这意味着,如果天雄军想进一步的发展,就需要更多的军费,显然朝廷的辽饷是远远不够的,洪承畴为了重新打造宁锦防线也需要大量的银子,所以卢象升就更不可能从辽饷中抽出更多的经费。
天雄军没有制造武器的能力,所以只能装备方面的外购,同时将经费主要用于将士们的训练,但是一旦如此,这费用又何止百万,光是一杆新军的二八式火铳,就算是刘毅用友情价卖给他,也需要数十两银子,这次刘毅是赠送了他一批,但是卢象升不是那种恬不知耻的人,相反,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他也知道青弋军最近面临的压力很大,所以就更不能趁人之危,后面该怎么算钱就怎么算钱,但是一个士兵怎么说也要用上百两银子来武装,这就等于天雄军一万多人的花费至少是一百万两,这缴获的银子正好够一次换装的,他准备全部交给刘毅,然后由刘毅来生产这些物资,等西北的事情结束了,天雄军就可以进行全军换装了,现在杨嗣昌要这些银子,卢象升是断然不会给。可是杨嗣昌怎能容忍卢象升如此的顶撞,杨嗣昌看着一言不发的卢象升,冷声道:“卢象升,今天你在这里必须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就跟你明说了吧,你要是想拿走全部的金银是绝对不可能的。”卢象升也是针锋相对道:“大人,这一点恕下官不能从命,军费对天雄军同样重要,并且西北之事一旦解决,我们肯定还要还师辽东,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若是现在把银子交给督师府,那么西北的事情结束之后,咱们天雄军能得到什么补偿?难道我们不远千里来支援西北,就这么白白跑一趟吗?”卢象升很了解这些地方大员的做派,吃进去的东西不可能吐出来,那天雄军更不可能白跑一趟,既然已经来到了西北,那总不能是天雄军的作战开支由自己来承担,朝廷给的那点补偿金根本就不够,所以只能是天雄军自己想办法,卢象升不想让天雄军有太多的负担,所以这百万两银子就是卢象升目前手头上最好的问题解决方案。
杨嗣昌听到卢象升如此直白的顶撞,扶着桌子的手差点就要将桌角给碾碎,这个卢象升简直是太嚣张了,仗着他是天雄军的头儿,竟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难道自己堂堂西北督师,在他眼里分文不值吗?哦对了,他在辽东跟洪承畴天天待在一起,洪承畴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不过一个戴罪之身,要不是这次傅宗龙死了,自己已经是一个阶下囚,怪不得卢象升胆敢无礼,恐怕是他从一开始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吧。杨嗣昌已经快要暴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督师府的小吏匆匆走进来,在杨嗣昌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杨嗣昌立刻回过头疑惑地看了看门口,原来是孙传庭在收到二人争执的线报之后便立刻赶来解围。杨嗣昌跟卢象升争执的声音很大,已经传到了门外,门外候命的小吏和站岗的士兵都有些不知所措,对他们来说,二位都是大员,但是卢象升毕竟是客兵,这督师跟客兵的首领吵起来,总归不是一件小事。小吏能想到的就是找孙传庭来劝说二人,所以便自作主张派人去寻孙传庭,可杨嗣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