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反问:“意外?你说这起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这个嘛可能就是挂在墙上的那把斧头,它就,嗯,它就绳子不小心解开了,然后就、就碰巧砍在了熟睡中的金爷的脖子上。”黄粱语无伦次的说,这话听在他自己耳中都觉得不像样。
李勇轻蔑一笑,说道:“全都是意外哈?就是这么巧,刚好在金志成去看望金三路的当晚,挂在金三路卧室墙上的那柄桃木斧的绳子就自行解开了,然后斧子就不偏不倚刚好扎进了金三路的脖子里。这一切就是这么天衣无缝,你觉得这可能吗?”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可能吧。”黄粱回忆起那柄斧子挂在墙上的模样,他记得很清楚,挂在墙上挂钩上的桃木斧的正下方,刚好就是那张双人床上的枕头,也就是说如果斧子从墙上直直掉下的话,是有可能刚刚好就砍到睡在床上的金爷的脖子。
黄粱不太确定那把桃木斧的斧刃是否被磨得十分锐利,不过那柄斧子的大小就过于夸张了,是正常的手斧大小。他不清楚那名斧子究竟有几斤重,不过看样子怕是轻不了。
从距离床大概有一米半到两米的高度落下来,是
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不过下一个瞬间,黄粱就被自己给驳斥了。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绑在那斧头首尾两端的红绳是系着一个结的,虽然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死结,但毕竟是个结扣,真的会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就自动解开。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但也是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概率事件。
黄粱摇了摇头,将自己从这永无终结的逻辑地狱中逃离。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遭遇了框架问题。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框架、任由思维无限延展下去,那可以有无数个可能性用来解释金爷的突然死亡。甚至可以用外星人来袭将这老头弄死的可笑推论来解释。毕竟没人可以验证这一推论是完全不可能的。
叹了口气,黄粱将目光看回到那只趴在猫窝中的狮子猫上,忧心忡忡的说:“也不知道这只猫接下来会怎么样。”
“王涵说她会把这只猫接回去养。”李勇回答。
“啊?那名女助理吗?”
“对。她说这算是金三路留给她的一点点记忆吧,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这只猫领走。金志成似乎也没什么意见,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只猫的死活,毕竟他现在
是自身难保。”
“是吗?不过这种案子他要是请一个厉害点的律师的话,应该拿他没什么辙吧。”
李勇冷哼了一声,并未作答。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要金志成肯舍得砸钱请好律师的话,即便这起案子进展诉讼阶段,最终金志成也可以逃出升天,毕竟现如今的证据链条并不完整,没有一锤定音的直接证据,就没办法把金志成定死为杀人凶手。
之后这件事的发展和黄粱就没有太大关系了。李勇警官又打来了几次电话,但却再没有把他和二姨叫到警局去协助调查。他们的证词还没有那些录下的视频更为直观。尤其是现有的证据虽然不多,但足够警方去申请对金志成这名最有嫌疑的死者家属进行调查。
调查工作演变成持久战,毕竟金志成不会束手就擒。也没有人会奢求这起离奇死亡案件在短期内就能出结果。
黄粱在乡下又陪二姨住了几天,确定二姨没有因为这起变故而遭受任何伤害后,他才返回到城里,继续经营着自己那间名叫解忧事务所的小店。
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忙碌与庸懒中交替进行,那之后他又经历了数起案件,时间在或离奇或悲惨、
或惊险或平淡的委托中悄然流逝。
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冬季。过去了几个月,黄粱早已把这起案件给抛出脑后。本来这件事刚发生的时候就没引起多大关注。不知是出于金志成不想让这件事情太过瞩目的缘故,还是说没人在乎一名老者为何会惨死在自己租住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