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的几天,李恩娜没什么异常,和平时一样嘻嘻哈哈的,十分开朗。可之后没过几天,我们就发现她突然性情大变,就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你能具体形容一下吗?是怎样的改变?”
“大概就是一个性情开朗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而且开始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不再去上课。要知道在那之前,李恩娜从来没有逃过哪怕一节课。即便是选修,她也一定会每堂课都早早赶去教室。
“说心里话,李恩娜不是我们寝室中学习成绩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认真的那个。我们寝室中的人都争相摘抄她记录下的课堂笔记,既美观整洁又全面细致。总之那时候我们都戏称她为李妈妈。”
“李妈妈?”欧阳倩重复道。
“因为在学习生活各个方面,她都像是个和蔼可亲的妈妈,来照顾、迁就我们。对她的性情转变,我们寝室的人都不适应。当时我们还背着她研究过,该怎么让她从失常中恢复过来,我们都不清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还以为她可能是失恋了。
“可当李恩娜那时交往的男友找到我们,想弄清楚为什么李恩娜性情大变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原因不是情感,而是其他的原因。”说到这里,王安娜暂时从回忆中抽离,她端起草莓奶昔喝了一大口,才又接着说的:“直到她突然提出退学、收拾行李从学校中消失,我们都不清楚她究竟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没和你们商量过吗?”
“一次都没有,直到现在,我们这些同学聊起来,都觉得那真是匪夷所思。李恩娜退休后,我们试图联系过她,可她始终没有任何回信。一晃几年就过去了,我对她的近况一无所知,大家都是各奔东西,忙忙碌碌的过着各自的生活。彼此间也不怎么联系,感情也就淡了。要不是从蔡阿姨口中得知李恩娜已经去世了,我是真的想不到她竟然早早的就走了。”王安娜失落的说,“真是不可思议,总觉得死亡离我们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可当意识到有和自己同龄的人已然离世,我只觉得自己从事的这份工作更加沉重了。”
“救死扶伤的确是一个重担。”欧阳倩附和了一句,“也就是说李恩娜是突然陷入自闭的?”
“对,学期刚开始的头几天,她还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就是一夜之间,她人就变了。一开始还没那么极端,只是变得沉默了,很是消沉,和她说话她也带搭不理的,像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之后就是急转直下了,没几天的功夫,李恩娜就彻底不再和我们这些室友交流了。
“她成天一个人躲在寝室里,应该是在哭,虽然我们都没见到她痛哭的模样,不过她的眼睛始终又红又肿。成天就是趴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个被子,就像是死了一样。我还记得那段时间,没有一晚她是不做噩梦的。”
“你都听到了?”
“不可能听不到啊。”王安娜苦涩的一笑,“李恩娜做噩梦时会不停的大喊大叫,寝室中的其他人根本都睡不着,我们也不敢去叫醒她,只能面面相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她拼命嘶喊着。很多时候她喊的东西我们根本听不懂,有时能勉强听懂几句,我记得大概就是‘别过来’、‘离我远点儿’、‘不要这样’之类的话。”
“别过来?李恩娜说过这种梦话?”张芷晴瞪大眼睛问。
“听着很像。我们也想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说这些梦话,白天的时候去旁敲侧击的询问她,她也根本不搭理我们。那之后没几天她就办理退学了,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我还记得她放在寝室中的行李是我们给亲手打包好的,也是我们给送到她家里去的。
“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去到李恩娜家里,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走出自己的卧室来见我们,我和她就隔着卧室的房门,进行了最后一次告别。谁能想到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