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条锁本就要比挂锁难弄一些,而且由于着急,黄粱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他折腾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在辛雨的催促声中将链条锁从门上扯开。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辛雨抬起就是一脚,门应声而开。
辛雨闷头冲进了门市房的阴影中,黄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站在原地。有辛雨一个人进去就足够了,他要贸然进入的话,难免会对现场造成更大破坏。
借着手机的光芒,黄粱勉强的能看清这间长条格局的门市房内的景象。这间曾经贩卖自行车的店铺内只剩下一地垃圾,几把残缺不全的柜子和椅子。由于墙壁阻挡视线的缘故,冲进门市房内的辛雨一眨眼的功夫就隐去了身影,她径直跑进了门市房的后半部分。
黄粱无比焦急,等待着增援的到来。还不过一分多钟,冲进房间内的辛雨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黄粱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这里果然有情况。正当他打算走进屋内时,辛雨的身影却从门市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脸色铁青,两只手紧握着配枪。
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是看到她的表情,黄粱就得知了最坏的结果。“有几个人,辛雨。”
辛雨面无表情的回答:“一个,年轻女性,年龄应该不超过25岁。”
“是年轻姑娘吗?”黄粱惊讶的问。
“对,死状极惨,那条该死的黑丝巾没有缺席,被系在被害人的脖子上。”
“打结方式和之前两起一样吗?”
“一致,蝴蝶结的一侧比另一侧要大一些。”辛雨脸色铁青的说,她走出这间门市房,走向路旁的行道树,冲着树干狠狠踹了几脚。光秃的枝条猛烈摇晃着,只落下了一些灰尘。
呼啸的警笛声在街道上响起,由远及近,在冷风的裹挟下散播着紧张和不详。几步走到辛雨身旁,黄粱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行了,辛姐,先着眼于现场调查,你没有破坏现场吧?”
“当然没有!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辛雨指了指自己的鞋。黄粱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套上了一次性的鞋套。“我进去之后什么都没碰,看到尸体之只拍了张照片就原路退出来了。”
黄粱说:“希望刑事鉴定专家能够给咱们一些惊喜吧。”
“那混蛋的手法越发放肆了。”辛雨痛心疾首的说。
黄粱转身看向那间布满了阴影的门市房,透过似乎凝结成实体的阴暗,他感觉整栋门市房都仿佛成了一条罪恶的黑丝巾,散发着某种邪恶的气息。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天上的太阳恰好躲到了云层后,整条街道瞬间暗了下来。
警车呼啸着停在路旁,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员从车上匆匆下来,将辛雨围在中间,听从她的安排。辛雨扯着嗓门下达一条条指令,对现场进行保护和勘察。
黄粱退后了几步,仿佛是与这一切莫不相关的路人,默默旁观着眼前发生的这忙乱的景象。他的目光向四周看去,试图寻找到举止怪异、能和自己对上眼神的路人。虽然连环杀人犯总会返回作案现场,可是‘黑丝巾屠夫’又不会算命,如何预料到他们何时会找到这里呢?自嘲的笑了笑,黄粱走开几步,退出正在被围起来的警戒线。
远远眺望着十字路口对面的那间热闹非凡的烤肉店,黄粱不清楚那些正在进食的食客们是否有听到店外传来的警笛声。可能听到也不会在意吧。在刷手机或是看电视的时看到这个年轻女孩惨死在三圣街一间废弃门市房的消息,他们会想到自己在同一时刻就在不远处吃着烤肉吗?谁知道呢。
坐进警车被带回总局后,黄粱在这栋既熟悉又陌生的总部大楼里来回折腾,等一切都忙完后,已是午夜零点。累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黄粱放弃了回家的打算,在辛雨的建议下推开了她那间办公室的门,在那张折叠床上对付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