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明足足哭了一天一夜,把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宛如两颗大大的草莓。张芷晴将所有事情都推开,专心待在家中陪伴这个心碎的小男孩。黄粱虽然没有时时刻刻陪在陈明明的身旁,但也用各种方式来试图弥补这个孩子破碎的心。
缓了好几天,陈明明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的假象。他仍旧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防御姿态,可眼神深处那脆弱的悲伤却如此明显,令人动容。至于所谓的亲属,至今还没有人和他取得联系,他的手机就像是欠费停机一般,不再响起电话铃声。
看着这个小男孩每天盯着手机发呆的模样,黄粱就感觉到胸口形容不上来的堵得慌。他几乎每天都会给辛雨打电话,询问警方调查的进展,不过得到的回答全都如出一辙。他无法判断辛雨是在敷衍,还是说警方真的连一丝丝值得一提的进展都没有。黄粱更倾向于后者,否则辛雨一定会邀请他参与案件的调查。
过年的气氛从解忧事务所内彻底消散,原本吵吵闹闹的家突然冷清下来。就连金毛犬豆眼也不再随意犬吠,它安安静静的趴在窝里,用那双好奇的大眼睛去窥探别人的表情。它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从家中人外露的情感还是能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因此特别乖巧。
这几日,解忧事务所内来了不少不速之客,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打算向陈明明索取信息。可这个孤苦无依的小男孩又能告诉他们什么呢?这些人只会兴奋前来、失望而归,留给黄粱一地鸡毛。
至于那些闻着味追过来的记者,全都被黄粱挡在门外。其中几名过分的妄图硬闯的人,也都被黄粱叫来的警察抓走了,这之后才勉强消停了不少。黄粱没心情和这些人掰扯,他只想安静的待在家中,去思索该如何找到那个被称作‘黑丝巾屠夫’的混蛋。
就在这种毫无头绪的状态下,张婷毫无征兆的找上门来。
黄粱不清楚这女人是如何打听到解忧事务所的具体位置,不过既然她的同行们都能找到,对于张婷而言更是易如反掌。
面对突然登门的张婷,黄粱并没有将她直接拒之门外,而是在思量片刻后,把她请进屋内。虽然只和这女人打过一次照面,不过张婷思维的敏捷却给黄粱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考虑到她毕竟算是第一名死者王莉的朋友,或许从她口中还能探听到一些信息。
只不过在张婷进入屋内还没过去五分钟,黄粱就打心眼里后悔了。
或许是出于职业的缘故,张婷对掌控谈话节奏得心应手、游刃有余,黄粱几乎插不上话,全程都是她在提出问题,黄粱宛如被拎进办公室中的学生,只能勉强招架。
张婷事无巨细的询问黄粱和陈明明相识的经过,对他找到那处工地的过程非常好奇。她似乎从某些渠道掌握了陈冰的尸体是被黄粱发现的这一关键信息,针对这一点穷追猛打,黄粱只能疲于应对。
他几次三番的想找借口把张婷赶出家,可张婷似乎拿捏住了他的小心思,每当黄粱硬着头皮想要开口说话时,她总是会抛出另外一个话题来堵住他的嘴。直到张芷晴的突然介入,才让这场对话暂停。
“你就是张婷?”张芷晴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冷冰冰的发问。
张婷好奇地转头看向她,张芷晴一把将门关上,隔绝张婷继续将目光看向屋内的陈明明。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张芷晴用下巴指了指黄粱,他看向张婷的目光并不友善。和陈明明一样,张芷晴这几天也流了不少的眼泪,眼睛变得又红又肿,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没有出来的缘故,她不想让外人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可在屋内听了片刻后,她按捺不住了,无法再忍受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自己家中作威作福。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好,我叫张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