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黄粱无奈的叹了口气,“您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女儿的死是自杀,对吧?”
“对!绝对不是!我女儿绝对不是自己跳下楼的!”
“行吧,那就走吧。”黄粱从椅子上站起来,迈步向门口走去。
“啊?走?”冯祥林仍呆坐在椅子上,“去哪儿啊?”
“去你女儿坠亡的地方看看。”黄粱头也不回的推门走出饮品店。
匆忙穿上外衣的冯祥林追了出来,大声喊道:“喂!现在就去看?”
“对,现在就去,还是说你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黄粱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中年男人。“这个...那就现在去吧。”冯祥林迟疑着说。
“上车。”黄粱指了指停在路旁的甲壳虫,也不看冯祥林做何反应,自顾自的钻进车内。即然说话不解决问题,索性就直接去事发现场看一眼。黄粱清楚越早打消这男人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个痛失亲人的家庭才能进入到愈合伤痕的阶段。
一路无话,根据冯祥林提供的地址,黄粱开车向目的地驶去。一路上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没有任何交流,黄粱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在京阳市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稳健行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冯祥林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他几眼,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黄粱这辆亮黄色的甲壳虫车在一面水泥院墙的路旁停了下来,距离院门还有七八米的距离。从车上下来,黄粱大踏步的向院门走去,‘华仪公寓’四个油漆剥落的大字竖立在能容纳中型货车通过的院门顶上,每一个字都足有一人多高,彰显着与自身破旧完全不相符的厚重感。
“你女儿住在这种地方?”
“对。”
“好吧...”黄粱仰视着院子内的这栋L型的公寓楼,通体灰色的楼体破旧不堪,充斥着岁月流逝的斑驳痕迹。一扇扇窗户宛如这头苍老巨兽身上的一片片鳞片。不知为何,这栋六层的公寓楼在黄粱眼中莫名的丑陋邪恶,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站在黄粱身后一步的冯祥林也仰着头,表情木然的盯着这栋楼看,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仿佛他和黄粱产生了同样的幻觉。
“是几楼?”黄粱问。
“啊?六、六楼。”
“顶层吗?”
“对,好像是顶层的租金要便宜一点,每个月少五十块吧。”
黄粱点点头,迈步穿过院门上专供行人进出的小门,走进了华仪公寓的院子内。或许是地处城郊的缘故,这片破旧城区的空间利用率不高,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空地闲置着。公寓院落内同样如此,本能合理利用起来的空间被随意的堆放着杂物、车辆——以电动车和三轮车居多,乱糟糟的,给人的观感十分不好。
抬起头,大多数的窗户外都拉上了五颜六色的晾衣绳,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没有多少衣服晾着,不过黄粱还是看到了头顶上的一条橙黄色的晾衣绳上挂着三只袜子,十有八九袜子的主人早就从这地方逃离了。
站在院子内张望了几眼四周的环境,黄粱迈步走进了楼内。一楼有一个小小的大厅,右手边是管理员室,里面坐着一名满脸横肉的光头。当听到黄粱推门而进的声响时,光头透过管理员室的玻璃向大厅张望了几眼,他刚想出声,却看到了跟在黄粱身后的冯祥林,冲着冯祥林点点头,他重又坐回到椅子上,继续玩手机打发时间。
黄粱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光头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楼梯,向着楼梯走去。如果不是为了迁就冯祥林的话,黄粱故意放慢了速度,他本可以在一分钟内爬完六层楼。即便如此,冯祥林还是累得气喘吁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看着不老,他今年也五十有四了。
和估计的一样,冯程程生前居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