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过大厅走向楼梯时,黄粱原本想问一句客厅内挂出来的画是否都是真画,不过转念一想还是难得糊涂比较好,不然他可能没法在客厅内放松心情了。
跟在司机诸葛通的身后,黄粱和早已轻车熟路的王建仁上到了别墅的二楼。两人住在相邻的两间客房内。
把装换洗衣服的包丢在一尘不染的床单上,黄粱走出客房,转身进了王建仁的房间。司机诸葛通背靠着门坐在椅子里,正和坐在床上的王建仁说着话。
“刚好,我正打算叫你呢,”王建仁对走进屋内的黄粱招招手,“坐下聊,晚饭还没做好呢,正好咱仨唠唠嗑。”
你不是刚吃过两大碗炸酱面的吗?黄粱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搬过一把椅子坐在王建仁身旁,房间内的三个对彼此并不熟悉的男人形成一个并不稳定的三角形,彼此大眼瞪小眼。
“那个...就讲讲那天的经过吧。”王建仁仿佛是一名蹩脚的婚礼主持人,试图把安静的婚宴现场的气氛炒热。
见黄粱的王建仁都把目光看向自己,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司机诸葛通清了下嗓子,用冷淡的声音说道:“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
那天的确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诸葛通虽然是一名司机,但他并不喜欢开车。可能是为了他人开车的缘故吧,在工作期间他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的驾驶乐趣。
诸葛通更喜欢洗车。
对于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给人开车的诸葛通而言,他的理想渐渐从初入社会时的志存高远,演变成如此的脚踏实地,年龄的增长不光带来了皱纹的增加,也让他懂得了世界太大了,自己却太小了。
诸葛通现在的梦想很简单,而且能够实现,他想要开一间洗车店,不做其他的生意,只是单纯的洗车。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洗车这件事生出兴趣的,不知不觉间,茫然了小半辈子,诸葛通终于找到了自己梦想中的工作。
开店的钱他已经攒的七七八八的,在京阳市开洗车店是想都不用想了,不过如果是回老家的话,现在的这些积蓄应该可以将一间小店开起来。不过目前工作的薪水相当丰厚,老板人也不错,诸葛通暂时还没有辞职的念头,他打算再干个一年半载,账户里的钱多一些总不是坏事。
命运偏偏要和人对着干,之前不想当司机的时候,一个又一个老板来给他丢价码。现在想要再多开几年车,相处融洽的老板却突然一命呜呼了,让本以为自己称得上是走南闯北的诸葛通再次见识到了人世无常这句话的残忍。
“————出事时我在院子里洗车,一如往常。”诸葛通看着窗外的夜空,用淡然的仿佛是旁观者般的语气讲述着自己脑海中的回忆,“天气很好,难得是个大晴天,我记得那天有七八度吧。”
“最高气温零上十一度。”王建仁补充道。
“可能是吧,我没太注意。”诸葛通淡淡的说,“那是辆库里南,我不是很喜欢开,没什么乐趣,不过老板对那辆车很钟情。”
王建仁说:“把车先放一边。”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诸葛通转头看向他,“我当时只看到了车,我在洗车。”
“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吗?”黄粱问。
“没有,我眼里只有车。”
“声响呢?”
“不清楚,可能有吧,但我没听到。我戴着耳机,放着歌,我眼里只有——”
“车。”王建仁小声嘟囔道,“你肯定能把洗车店干好。”
“谢谢。”
“嗯...从你站的位置,应该能将别墅四周一览无遗吧。”黄粱问。
“还行吧,站在院子里,视线很开阔,不过我在洗车的时候通常十分专心,除非距离我很近或是弄出很大的声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