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人的声音消失后,每隔一分钟,那个冰冷的合成音都会进行一次报时,提醒比赛还有多久将会开始。
黄粱呆呆的坐在土地上注视着手中已经被安装好的水枪。他对着一旁的树干试了一下,按下水枪按钮,果然不出所料,液体飞溅的距离还不过三米多远,之后液体就骤然落向地面,失去了全部力量。
用这种工具的话,要想精准命中对手的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去到离那人足够近的距离。如此一来,除非自己的实力碾压对方,就只有偷袭这一条路可以走了。黄粱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制定策略。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他扪心自问,为什么我要和其他人像白痴似的,拿着呲水枪在林子中相互追逐?这就是那女人想看到的吗?真是有病...
虽然心中满是不甘和恐惧,但等到那冰冷的声音播报‘比赛开始’这四个字的时候,黄粱还是本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机敏的扫视着四周的动静,进入到比赛状态。这片树林静谧祥和,只有合成音冰冷的回音久久不肯散去。
视野内看不到任何人,但黄粱还是感觉不到丝毫安心。这片森林实在是太安静了,听不到鸟叫声,他有理由怀疑林中的鸟全都被驱赶走了——或是被捕杀干净?只为了创造最佳的比赛环境。似乎是那个疯婆子能干出来的事...
黄粱将小小的水枪紧紧攥在手中,像是握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无论是谁,即便是红荷花,只要被我抓到机会,我都会射出那该死的染料!黄粱被自己脑海中冒出的极端念头震撼到了。一方面为自己的决绝,另外一方面也在感叹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是理所应当的,这个物种总是能如此快的适应极端情况。
黄粱谨慎的在这片森林中行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朝向哪个方向,天空中看不到太阳,树冠太过茂密,几乎看不到连成片的天空。他只能隐约判断出太阳大致的方位,朝着太阳走去。黄粱试图找到这片森林的边界,他不知道这片森林究竟有多大,身上没有干粮和水,他不敢贸然奔跑,浪费宝贵的体力,只能慢慢在山林中穿行,不时在路过的树干上留下只有他能看懂的记号,以防止在树林中迷失。
幽暗的林子安静异常,始终没有什么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头顶上传来了清脆的合成声,吓了黄粱一跳:“荼蘼花被淘汰,荼蘼花被淘汰,参赛者剩余11名。”
公告总共播报了三次,之后树林才再次回归宁静。
黄粱愣在原地,在脑海中反复回想着方才听到的信息。荼蘼花已经被淘汰了,第一名淘汰者这么快就产生了?!话说他们是怎么碰到彼此的?黄粱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他万分紧张的环顾四周,担心在看不见的树干后面,正隐藏着一名虎视眈眈的敌人...
黄粱尽可能降低重心,放慢脚步,不让踏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太明显。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离群的小鹿,不知何时就会被窜串出来的饿狼撕开喉咙,直至鲜血流干。
朝着一个方向行默默行走着,黄粱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字,以此来判断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大概在半个小时后,黄粱不得不改变前进的方向。他没有来到树林的尽头,却看到了那一团团飘荡着的绿色烟雾。
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仿佛是燃烧的木炭。黄粱不确定这烟雾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想来既然随时都能听到广播,说明这片树林并不像它看起来的那样全天然、无公害吧。至少喇叭和摄像头应该是随处可见,能够喷出这种绿色烟雾的装置想必也隐藏在这些粗大的树干上。
黄粱虽然想去尝试一下在绿色烟雾中是何种感觉。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危险、就是不让触碰的东西,反而会油然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好奇。不过理智还是驱使他改变方向,不让那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