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黄粱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才勉强入睡。进入梦乡后,噩梦几乎不曾间断,一个接一个的诡异梦境让黄粱狠狠的体验了一般恐怖片男主的感觉,这直接导致他第二天早上被叫醒的时候,精神萎靡得不成样子。
“嘿,拍档,你怎么成国宝了?这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蔚为壮观啊。”红荷花调侃道。
“别闹。”黄粱推开了红荷花伸向自己脸的手,慢吞吞的挠了挠剃成平头的脑袋,他只感觉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像是患了重感冒一般。
红荷花叮嘱道:“你一会多吃点,赶紧打起精神,上午可就比赛了。”
“我尽量吧。”黄粱挣扎着离开温暖的被褥,把前天晚上放在床尾的干净衣服拿起,走出了房间,去到隔壁的卫生间。一番简单的洗漱过后,缓过来一点的黄粱跟着红荷花、松叶菊和草甲来到了一楼的餐厅。四个人端着装满食物的餐盘,围坐在同一张餐桌旁,安静的吃着早点。
今天早上的餐厅格外安静,每个人都像是在专心致志的思考着问题,除了餐具磕碰的声响和咀嚼食物的声音,客厅内安静的令人心里发毛。
随便吃了几口口味清淡的食物——黄粱实在没什么胃口,那些大鱼大肉他都没碰,不光是他这样,几乎所有人都像是没食欲的样子——黄粱独自一人走出了餐厅,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即便只是身旁坐着人,他都感到快要窒息了。
客厅内并不是空无一人,几个已经吃完早饭的人分散在宽敞的客厅内,彼此之间隔得很远、毫无交流,这让黄粱暗自松了一口气,除了公共空间,其他的区域他还没有单独去过,他害怕出事。
坐在一把单人沙发上,黄粱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那个漆黑一片的大液晶显示器上,屏幕上倒映着客厅的模糊景象,黄粱隐约能看到自己仰头发呆的模样。
种花人那张冷酷的脸浮现在眼前,黄粱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始终没能从记忆中找寻到和这张脸有关联的记忆。没错,这就是那个假意摔倒在便利店台阶前的老妇人,但是在那之前,自己是否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呢?黄粱确信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这人为什么要针对我呢?黄粱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只是因为我运气不好,所以才遭人绑架?可她为什么像是对自己有某种期待呢?难不成是因为私家侦探这份不多见的职业?可能是吧...
这是黄粱想到的唯一说得通的理由:种花人之所以对他有所期待,是因为他从事的特殊职业。
好吧,或许我的确是能创造奇迹的蓝玫瑰。黄粱试图给自己打气。类似的绝境我碰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就是和人比赛吗?可以,放马过来!去大厅打听,敢绑架老子的人,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
遗憾的是,这股高昂的气势没能维持多久,当餐厅中的一众人纷纷集中到客厅后,黄粱再次被紧张的氛围所感染,变得惶恐不安、敏感焦躁。他刻意的不去和任何人进行眼神接触——甚至是红荷花,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看穿他内心的忐忑。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只要黄粱抬起头看向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就会发现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我TM快要被活活吓死了’的恐慌表情。
令人窒息的凝固氛围在栀子花现身的那一刻达到了最高潮。
端着一个白色塑料托盘的栀子花一声不吭的走进了餐厅,最先注意到他的几个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栀子花慢吞吞的走到茶几前,把摆满了十几个小酒杯样式的容器的托盘放在桌面上。
“喝了吧。”栀子花指了指托盘。
没有一个人行动。
“赶紧的。”栀子花不耐烦的说,“没必要每一周都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