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不是一屋子的快递纸箱吗?”黄粱指了指房间内堆积的大大小小的纸板箱,“难道这些都是您去外面拾荒捡来的?”
“啊...对,都是我孙子给我邮来的东西。”老妪表情不自然的说,“他人虽然不在,但一直十分关心我,成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啊,您孙子叫成成啊,这应该是个小名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妪愤怒的说。
“抱歉抱歉,我这人嘴皮子碎,您千万别生气,别和我一般见识。”黄粱连连道歉,“奶奶,净水器我给您安装好了,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已经在窒息的边缘了,本来就有些感冒的他现在只能用嘴来呼吸,忍受着恶臭的同时,燥热也在折磨着黄粱。
“没啥你能帮上忙的,”老妪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塑料袋,在黄粱的注视中徒手把洗菜池中的垃圾丢进垃圾袋里,很快,她手中的垃圾袋就被各种不可名状的垃圾塞得鼓鼓囊囊。“这个你给我丢下去。”
注视着滴着水的塑料袋,黄粱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强忍住心中涌出的不适,用两根手指勾住了塑料袋。
“行了,你走吧。”老妪摆弄着水龙头,一脸兴奋的注视着净水器过滤后的自来水,“不用我送你吧。”
“不用。”黄粱摇摇头,尽可能的让手中的垃圾袋远离自己的大衣,“对了,奶奶,你平时都怎么丢垃圾啊。上下楼多不方便啊。”
老妪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谁说不是呢。要是有钱的话,我高低买个一楼!二楼都不行。住在顶楼太不方便了,上下楼一趟我至少早死一年。”
黄粱不住的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和老妪深有同感。
“那您都是拜托邻居给您带下去吗?垃圾啥的。”黄粱随口问了一句,吃力的将鞋子穿上。
“邻居?”老妪愤慨的说,“一个个都跟TM瞎子似得,碰上了连个招呼度不打,还能指望他们给我丢垃圾?”
“呃...好吧。”黄粱吓得险些踩到自己的手,方才老妪面露凶光的样子莫名神似刘明——不,应该说是刘明神似老妪才对。
“那您真是不容易,只能靠自己。”黄粱急着想要从这间逼仄的房间里逃走。
“最近还行。”老妪神秘兮兮的说,“天气也不好了,这天气我就算是想逞强,条件也不允许啊。都是别人帮我丢垃圾。就比如说你这样的。”
“还是好人多啊。”黄粱有些心虚的挪开了视线,“也是上门推销的吗?”
“那倒不是,就是送快递的。”老妪说,“我这屋子里不都是快递吗,他们来给我送快递,送到家门口——可能是可怜我这个老太太吧——离开的时候顺带着就把垃圾丢下去了。”
“挺好的,应该这样。好了,奶奶,我还有事儿,今天就打扰到这里了,您要是有任何问题的话,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黄粱把视线准备好的假名片递了过去,不等老妪再说些什么,推来们,逃一般的出了这间燥热肮脏的屋子。
来到刮着冷冽寒风的室外,黄粱终于松了一口气,窒息感险些将他击毙在那间小屋子里。看了一眼手中滴着水的垃圾袋,黄粱欲哭无泪,摇了摇头,顶着风雪向那条外接楼梯走去。
注视着布满冰雪的金属台阶,黄粱一个头两个大,一只手还被垃圾袋给占着,他只能用空闲出来的左手紧紧握住冰冷刺骨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挪的走下楼梯。凛冽的寒风打在黄粱的脸颊上,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下楼梯。
幸好出门戴手套了。心中感慨了一句,黄粱对坐在温暖舒适的车内的甄馨不由得生出几分埋怨,都是她的一意孤行,才导致自己在这种极寒天气中披风戴雪。
正当黄粱在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