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生不想睁开眼睛,但四周吵杂的声音却在变得越来越响亮,眼皮也不受控制的轻轻蠕动着,尖叫着想要睁开。不知又过了多久,吴生终于听清了那模糊的声音,似乎是几个人的交谈声,声音显得有些遥远,他依稀听到一个女人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喂,他这是要苏醒了吗?”
一个男人出声回答,声音听着有些耳熟,“看样子是要醒过来了吧。”
“这次不会又折腾一趟吧?”女人问。
折腾?什么意思?吴生不解的想着。
“嗯...不好说,不过这次睡得久,已经足足一天一夜了。”男人在说话。
之后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医生说他的生命体征没什么异常,看来总算是睡够了。”
吴生涌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好奇,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自己身旁交谈着。眼皮早已躁动不安,迫切的想要从彼此的怀抱中挣脱,上下眼皮厌倦了久久的拥抱,宛如一对看对方都会恶心的夫妻。
拼尽全力,仿佛缝死的眼皮终于分开了,一瞬间涌入眼眶的强光刺痛了双眼,吴生不禁发出一声痛呼,又一次紧紧闭上眼睛,他能感到泪水顺着眼角划过脸颊,皮肤泛起淡淡的瘙痒。
吴生抬起沉重的仿佛是一块朽木的手,用手臂遮挡在自己的眼前,他无比渴求和重新和温暖的世界取得联系,躁动不安的蠕动着僵硬的失去。这时他听到那个男人似乎在对自己说话:“放轻松,别太着急,慢慢睁开眼睛,对,先睁开一条缝隙,等熟悉了亮度,再将眼睛全部睁开。”
吴生下意识地按照那人的吩咐,先是睁开一条缝隙,适应了光线的刺激后,他逐渐睁开眼帘,直到终于能看清自己所在的空间。
这是一间过于明亮的房间,或许对正常人而言只是一间普通房间而已,但对过于敏感的吴生而言,屋子太过明亮,光线承载着一股他无法忍受的灼热。咳嗽了几声,吴生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宛如一块砂纸,干涩、紧绷,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咽声。
好在有人即时将一杯水递了过来,他能感觉到杯子的外沿儿轻轻触碰到嘴唇,他如饥似渴地将清凉的液体吸入嘴里,甘甜的清水滋润了干燥的嗓子,吴生不自觉发出一声畅快的喘息。他伸手将嘴前的杯子推开,他挣扎着用目光捕捉将水递给自己的人。
吴生看到了一个正冲着自己微笑着的年轻姑娘,而在那年轻姑娘的身旁,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当看清高大身影的长相时,吴生愣住了,还未彻底清醒的他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人。他将眼睛睁到极致,死死的盯着那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
吃力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吴生又连连眨动了十几下,高大身影仍没有消散,他不禁悲从中来,发出失望的哀叹:“这就是天堂了?和我想象中的也差太多了吧...”
“对天堂不满意?要不你去地狱看看?”年轻姑娘笑着问道。
吴生将挺起的头重新靠回柔软的枕头上,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明亮、空荡的病房里,这间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四周是洁白的墙壁。放眼望去,似乎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无论是花瓶还是瓶的鲜花——只有铁皮制的床头柜泛着黯淡的米色,显得有些突兀。
“我就说吧,他看到你肯定会错乱的。”年轻女孩笑呵呵的说。
吴生的目光不自觉的被这位陌生的姑娘所吸引,他仔细打量着她,感叹她深受造物主的偏爱,那活泼灵动的模样宛如是林中仙子一般。
不过让吴生感到很是奇妙的是,他竟然对这位陌生的姑娘产生出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这种感觉很微妙,存在感极强。吴生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咱们认识吗?”
“你是说我吗?对,咱们之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