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经过这几次的治疗。”黄粱问道。借着夕阳慵懒的橙光,他能清晰的看到在光线内翩翩起舞的无数细小的粉尘。客厅角落里狗窝空空荡荡,金毛犬豆眼敞开肚皮仰趟在窗前那块光斑里,享受着落日余晖带来的温暖和惬意。
“感觉还好吧?”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的脖颈白皙得仿佛是一块无瑕美玉,在头顶灯管照射下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甚至有些晃眼。“毕竟诊疗才刚开始。海莉医生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治疗过程枯燥吗?”
“我感觉挺好的。”年轻男人羞涩一笑。
“你感觉好就行。”黄粱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至少你比上一次闯进我这间事务所的时候,看起来要好多了,”
“是啊,真是让你见笑了。”年轻男人苦笑着摇摇头,几分红晕在他那白的像是透明一般的脸颊上浮现出来,“抱歉,我被招牌上‘解忧’那两个字给误导了,还以为您这里是一间心理咨询室。”
“用不着道歉。”黄粱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类似情况经常发生,我都习惯了。这名字用的时间长了,也有感情了,暂时还不打算更换。”黄粱的目光瞥向事务所门口的方向,他能想象到自家招牌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光,路过的行人一脸惊诧的表情抬头仰望着招牌。
黄粱早就对招牌上的‘解忧事务所’这五个大字习以为常,虽然多少闹出来一些乌龙,不过没有那块意义不明的招牌,眼前这位容貌秀丽的男人也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这里,更不会发生之后的波澜。黄粱不禁再一次感慨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一个个不期而遇的邂逅构成了整个世界。他眼前不禁浮现出上一次在客厅内和这位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对话的场景。
那是发生在上个礼拜,距离今天刚刚好是十天。一个平静的深秋下午,难得的好天气,晴朗干爽,天空上不见一丝云朵。冷冽的秋风呼啸着刮过窗玻璃,仿佛是一群情绪激动的泼妇在街上彼此对骂。
早已熟悉京阳市阴冷寒秋的黄粱坐在解忧事务所温暖舒适的客厅内,看书打发时间。穿着一身棉布睡衣的他昏昏欲睡,头不停的点着,仿佛是一名配合老师讲课节奏的好学生。
毫无征兆的,事务所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风铃声将黄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吵醒。被惊醒的黄粱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心里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肯定是芷晴出门又是忘关门了。
事实却是中午他外出买炸酱面的时候,没将门锁好。
一个身形消瘦的身影逆光出现在事务所的大门口,被阴影笼罩的他宛如一块由黑洞构成的人形,从伊始都带着几分神秘危险的色彩。
在黄粱沉默的注视下,这个人影走进门厅,显出了真容。这名陌生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客厅内的黄粱,目光柔弱的仿佛是一条可怜兮兮的流浪犬,正在渴求每一个路过的人肯把自己带回家。
叹了口气,黄粱冲陌生人招了招手,那人茫然的看了一圈,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黄梁颇为无奈的指着鞋柜喊了句“自己换鞋。”。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这才慌乱的换上了拖鞋,走进事务所温暖的客厅里。
迎面走来的陌生男人带给黄粱一股冰凉的清爽,他被动的打起精神,毫不热情的招待上门顾客。
聊了几句之后,与这名陌生男子的对话超出了黄粱的预期。他原以为这人是上门寻求帮助,希望一名侦探能够让生活中的某种失衡状态回归平衡,或是结束某段不愿再持续下去的亲密关系。
没成想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来寻求心理治疗的。黄粱第N次为当初同意张芷晴给事务所改名成‘解忧事务所’而后悔不已。
不过好在黄粱虽然没有心理医师的资格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