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抬起自己透着血痕的右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也知道干我这一行的,难免会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其中不乏一些危险的人。而这些人通常都很小心眼,愿意记仇。”
语气轻描淡写,但黄粱似乎由于身体的伤痛而变得身体虚弱,他脸色发黄、嘴唇发干,宛如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连说话都有些大喘气。
张涵斜睨着脚步虚浮的黄粱走过自己身旁,进了家中。黄粱艰难的弯下腰换上拖鞋,跟在张涵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挪向了之前他来过一次的拥挤、舒适的客厅。靠在舒适的沙发上,黄粱长出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像是累的要睡着一般。
“什么情况,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来我家?你还是喝点什么吧,水还是酒?”张涵不耐烦的问。
“你看我现在这样能喝酒吗?”黄粱闭着眼睛,抽动了一下嘴角,“给我拿点水吧。”
“你都这样了,就不能在家里好好待着吗?要不就在医院里。你刚刚是不是去过医院?你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张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名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厌恶。
“你是属狗的吧?对,我刚从医院跑出来,现在应该还没有人发现,不过再过一会就不一定了。无所谓。”
“你是擅自从医院跑出来的?”张涵惊讶的问。
“我是昨晚遭遇到的袭击,晚上饿了,出门买宵夜,TM的...”黄粱痛的嘴角直抽抽,“回家时被一个混蛋阴了。那人也没占到便宜,至少断了三个肋骨,就是付出的代价不小。你也看到了,我这手短时间内甭想拿筷子了,”黄粱连连苦笑,“我得研究一下如何用左手玩手机。”
“你从医院跑出来都没有人知道?”
“我是个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至于我的朋友,”黄粱耸了耸肩膀,“他们根本不关心我遭遇了什么,我根本就没什么朋友。”
“行吧...”张涵虽然有些难以释怀,但还是勉强点了下头,他走到客厅内的小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瓶水,为自己拿了一瓶罐装果汁,他将水放在黄粱面前的茶几上,随后挑了个离黄粱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废话到此为止吧。说明你的来意,你都这模样了还想见我,肯定不是为了上我这里讨水喝吧。”
“我有必须见你的理由,不,应该说是你有必须见我的理由。”
“我有什么必须见你的理由?”张涵莫名其妙的问,“我忘记你叫什么了,你是姓黄吧?”
“对,黄粱,私家侦探。”
张涵傲慢的摆摆手,说:“我记得你是干啥的。怎么,你想到一个好的故事?打算卖给我?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我可以考虑。”
“的确是一笔交易,但不是卖给你故事,而是你付钱让我闭嘴,不去宣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张涵强忍住站起的冲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几米外的那名自称是私家侦探的陌生男人。
这人脸色昏黄、眼神涣散,嘴唇不时抽动着,明显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放在膝盖上的那只伤手的纱布变得越来越红,似乎仍在不断渗血。伤手轻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不停晃动的膝盖。眼前这人无疑受伤严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强撑着要和自己见面,究竟目的何在呢?他口中的‘故事’又意味着什么呢...
张涵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这份危机感险些让他丢出手中的果汁罐子,从自己的家夺门而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了个深呼吸,露出习惯性的微笑对‘客人’说道:“好啊,你说说看,我有什么故事会让我自己来付钱,不让你说出来。”
黄粱嘴角微微扬起,似有似无、充满着嘲讽意味的微笑让张涵生出极度的反感,从来只有他用这种讥讽的态度对待别人,他不习惯与人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