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是向内开的,即便黄安手中有挂锁的钥匙,有电视柜的阻挡他也甭想推门进来。黄粱有些犯难,心说要是门上有猫眼就好了,至少能看看站在门前的人是谁。不过这种天气应该也看不清吧。
犹豫再三,黄粱还是没有轻易将电视柜搬开,他轻轻敲了几下门板,提醒站在门外的人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黄粱径直转身走进厨房,把那柄厚重的老式菜刀握在手里后,这才有了开门的底气。
因为只有左手能用,黄粱只好把菜刀夹在胳肢窝底下,吃力的单手挪动电视柜。等留出能让门打开一条缝隙的空间后,他立刻握住菜刀柄,后退一步,严阵以待的盯着随时会出现在门缝中的人脸。
如果是一张打算图谋不轨的人脸,黄粱会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菜刀劈下去!
出现在门缝中的是黄安的脸,一张无比憔悴的黑脸。
黄粱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把手中的菜刀放在电视柜上,他边用力的挪动电视柜边对门外的黄安问道:“这也太早了吧,你这就把早饭做好了?”
“早饭?什么早饭?”黄安困惑不解的盯着黄粱,把脚伸进来,帮助黄粱把堵在门口的电视柜搬开,“我还哪顾得上做饭啊!出大事儿了!”
黄粱心理顿时咯噔一下,他正想开口询问,屋内却响起了张芷晴含糊的说话声:“黄粱,你和谁说话呢?”
“是黄安,他过来了。”
“张姑娘,是我。”
“黄安大哥?你又来送饭了?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了?”张芷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等我一下后,先别开门进来,我收拾一下。”
等不及黄粱把堵门的电视柜完全挪开,心急如焚的黄安硬生生从门缝挤了进来,看的站在一旁的黄粱都替他疼得慌。用力把门关上后,黄安急不可耐的推着黄粱走进了空着的房间。
顾不上脱掉雨衣,黄粱跌坐在冰凉的土炕上,弯下腰,双手狠狠的抓在那一头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里,发出颤抖的低吟:“完了,这下全完了...”
“......怎么了?”
“这间旅馆是开不下去了,甭想干了,哪还会有客人敢来啊!这不是造孽吗?为什么这种破事会发生在我们这儿?你说我们家平常都老实本分的,招谁惹谁了啊?”
“黄安,”黄粱加重语气,“究竟发生什么情况了?”
张芷晴推开门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黄安大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才刚过六点——嗯?这是怎么了?”她惊讶的看着背弯成大虾的黄安,“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你没事薅头发做啥?不怕变成秃头啊。”
瞪了张芷晴一眼,黄粱注视着坐在炕沿儿上的崩溃男人问道:“黄安,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了?你得告诉我啊,你过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商量对策的吗?”
“对,商量对策,对对对。”黄安猛地直起腰,死死的盯着黄粱看,“黄粱,你可得帮帮我啊!再这样下去,等不到下山的道路被清理干净,凰山旅馆里就要没有活人了啊!”
“什么?”张芷晴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捂住嘴,把尖叫咽了回去。
“这么说....昨晚又死人了?”
黄粱多么希望面前的男人能给予自己否定的回答,惊恐的表情被恶作剧得逞的洋洋得意所取代,但这一幕永远都不会发生。
“对,又死了一个。”黄安目光呆滞的回答。
“黄粱,真的又死人了...”张芷晴此刻的状态与其说是惊恐,不如说是疲惫,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有种‘我就知道’的无奈之感。
“是啊...”
“黄安大哥,死者住在一楼还是二楼?”
“二楼。”
张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