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这条坡道足足花了黄粱半个小时的时间。倒不是说坡度有多陡、坡道有多长,主要是他不仅要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有昏迷不醒的姚傲君这个累赘在,只能走几分钟,歇几分钟,慢慢的前行。
一天滴水未进的黄粱早已经透支了体力,如果不是有姚傲君这个累赘在的话,他可能早就放弃抵抗,躺下睡一觉再说了。
硬是咬着牙走到了坡道的尽头,站在这扇宽大的双开大铁门前的时候,黄粱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真的太累了,他甚至感觉不到手臂伤口的疼痛。
把姚傲君轻轻放下,黄粱依靠着铁门休息了片刻,他没敢坐在水泥地面上,担心站不起来的他保持着蹲姿,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当感觉力气恢复了少许后,黄粱再一次背起姚傲君,把手伸向铁门的门把手,轻轻一转,门应声打开。
面前是一间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隐隐约约的,黄粱能看到堆放在房间内的杂物。幸好有身后传来的微弱灯光,勉强驱散了房间内的黑影。背着姚傲君的黄粱摸索着在靠近门的墙壁上发现了电灯的开关。按下开关后,房间被头顶的白织灯灯管洒下的惨白灯光照的通明。
又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黄粱默默的打量着房间内的布局。这明显是一间被用来堆放杂物的类似仓库的房间。房间的面积并不大,五十平方米左右,依靠着四面的墙壁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杂物,黄粱甚至在这堆杂物中看到了一个少了一条手臂的芭比娃娃。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黄粱目光呆滞的注视着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没有养料的补充,他的大脑变得迟钝、愚笨,对信息的收集和分析功能几乎停滞。黄粱只知道他在不断的远离羊圈,一直在向上走,至于会通向何方,最终的出口在哪里,他已经应接不暇了。
环视着略显空旷的房间,黄粱找到了继续前进的方向,一条依靠着一侧墙壁建起来的水泥楼梯向上延伸,消失在视野中。
黄粱没有犹豫,把姚傲君的身体向上拖一拖,迈着沉重的脚步向楼梯走去。
“无所谓了。”黄粱小声嘟囔道,“就算是摩天高楼,总得有个顶层吧,我就不信了,这还能是个几百层的高楼?”
楼梯很短,比他预计中的短得多。楼梯的尽头依旧是一扇门,不过这次是一扇很普通的白色门板门,一次只能供一人通过的那种,看上去人畜无害。
说不定门后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人正在守株待兔呢,一个个戴着防毒面具,就等着我自投罗网。黄粱无奈的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话说我和‘公司’这辈子就算是纠缠不清了吗?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跳出来找我的麻烦?呃...好像每次都是我主动招惹他们的...不对!黄粱用力摇摇头,是他们贼心不死,总是在搞事,所以我才每每和他们纠缠到一起,这群人还真是学不乖啊,他们是没什么正经事儿做吗?一定要去搞为非作歹的勾当?
M的,这群人就是TM有病,以后见到一个就灭了一个,肯定没一个是无辜的!
对‘公司’的愤怒支撑着黄粱爬完这段楼梯。对黄粱而言,即便是直面十几个‘公司’的执刑者也好过再去爬楼梯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对楼梯这种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寻常事物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感。
黄粱的双腿抖得像是筛糠一般,如果不是担心自己一跪不起的话,他早就放弃用精神去支配双腿了。
死就死吧。黄粱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转,房门吱嘎一声被他推开了。
光线,自然的光线出现在黄粱的视线中,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样式的大房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里十分的眼熟。没等他去搜寻脑中的记忆,他的视野边缘捕捉到几个移动的黑色物体。是人影,而且是好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