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张牧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黄粱脸上凝重的表情。
犹豫了一下,黄粱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道:“听起来的确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事情经过果真如果形容的那样,你完全可以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别用这种蠢话。”张牧厌烦的摇摇头,“小黄啊,你在我心中可不是会说出这种蠢话的人。”
“可如果你真的是先被袭击的话,正当防卫完全适用——”
“事实的确如此,但谁会相信我说的话呢?的确,那个老白痴在动手之前把他曾做过的那些案子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他回忆时一脸享受陶醉的表情,我还都历历在目。但只有我听到了,那些话谁能够证明?我没录音录像,单凭一张嘴,我能说服谁?”
“可是——”
“没什么可是!”张牧粗暴的打断了黄粱的争辩。
意识到自己正在向张牧灌输不必要的压力后,黄粱立刻把嘴闭上,不再做无异议的争执。
“抱歉,我有些失态。”张牧挤出一丝扭曲变形的微笑,“对于自己的情绪,我一向控制的很好,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所以还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黄粱默默的点了下头。
“就像我说的,没人能够为我作证,如果这件事情闹大的话,毫无疑问,我一定会惹上大麻烦的,即便最终没有被丢进监狱里——我认为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不大,我还是会因此承担无法承受的压力,一名亲手杀死了顾客的心理咨询师?开玩笑,再也没有人会想花钱向我寻求帮助。”
“所以你就把吴明的尸体藏起来了...”
“没错,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罪恶感。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他是一名连环杀人犯,死在他手上的人远远不止十二年前的五个,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准确的数字吧。不过我能确定‘四叶草杀手’这个称号深得他的钟情,他单单把这件事拿出来给我说,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你本可以就此收手的啊。”黄粱盯着张牧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问道,张芷晴像是睡着了一般表情平和,伴随着每一次她的呼吸,横亘在她咽喉处的刀刃都会牵动着黄粱紧绷的神经。
“的确如此,或许那样做才是明知之选吧。”张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人会在乎那个老白痴的死活,他说的很清楚,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过着孑然一身的生活,在各个城市之间游荡。正因为他没有生活,没有家庭,所以才能无所畏惧吧。我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只要把他的尸体藏好,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生活就可以重新回到正轨。”
黄粱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的一览无遗:那你TM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
看懂黄粱表情的张牧,叹了口气,以无奈的口吻说道:“我开始做恶梦,不光是梦到我亲手杀死那个老白痴的画面,还有其他我未曾经历过的幻想出来的画面,是根据那个老白痴告诉我的陈年往事而自行编排出的画面。那些画面太真实,就像真是我的记忆中的一部分了...我就像是...像是被那个老白痴的鬼魂附身了...”
黄粱脸颊在微微抽搐着,他拼尽全力才没有做出轻蔑的表情。
“你不理解也很正常,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了解我在说什么。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事情发生时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在考虑掩埋尸体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惊慌失措,冷静的我自己都觉得诡异。但没过几天,我就开始睡不着觉了,我开始出现耳鸣,开始出现幻觉,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老白痴的脸浮现在我面前,他在对我窃窃私语,一刻不停歇的说着什么...”
“你疯了。”黄粱没忍住,吐出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