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编造的谎话,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其他的事情,这两件事完全不冲突,毕竟相同的话我已经记不得对多少位心理咨询师说过了,已经成为了本能反应。
青年时光。
在我的叙述中,我的青年时光是在痛苦的挣扎中度过的。这和事实相差不远,那的确是一段充满痛苦的回忆。从重伤的状态中养好后,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进行身体锻炼,去学习格斗的技巧。不是去那种兴趣班,而是找真正懂行的人,让他们对我进行一对一的训练。
那是一段痛并快乐着的时光,每一天都很充实,每一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滴的发生变化,在成长、在淬炼。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我只学会了那些人身上的格斗技巧的皮毛而已,但这些已经足够我用了。
找到那群杀害我家人的歹徒轻而易举。
我知道他们的模样,很轻松的就查明了这四人的各自身份。我想‘四’这个数字拥有着某种魔力吧,刚刚好是一个小团队的最佳人数。
锁定他们的各自下落费了我一番功夫,我不能通过钱来解决这一问题。这四个白痴教会我一个血淋淋的道理:永远不要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疏漏。
如果他们那晚把我也一并干掉了的话,或许他们还能多活几年。至少他们的家人会多活几年。
通过这四个白痴的朋友和家人,我逐渐摸清了他各自的下落。或许是从我家里抢到的钱足够花的缘故,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一个个都很老实的躲藏起来避风头,没有出去惹是生非。这对我而言是个不小的帮助,这四个白痴都躲在城中村这种人员流动大的地方,很方便我动手。
第一次杀人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太多了。我把车停在路旁,等那个白痴路过的时候,我推开车门冲到他身前将他电晕,搀扶着他把他塞进车里。三个小时后,他被我亲手埋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里。最让我感到愉快的是,在我往坑里填土的时候,我还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花了半年的时间,我把这四个杀害了我家人的白痴干掉了。这一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波折。完成这一切后,我突然像是失去了方向一样,从不知疲倦的状态中猛然惊醒。
没有了活下去的目标,我感到了难以承受的痛苦和迷茫。
“————我感到痛苦和迷茫。”说完这句话,我把看着窗外的视线转到桌对面的心理咨询师的身上,如我所料,他脸上一副塑料感十足的虚伪同情。
“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和迷茫。”
是吗?我在心中冷笑,我想再过不了多久,我会清晰的感受到你的痛苦和迷茫。
就像那四个白痴的家人们曾经感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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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之后,辛雨没再来过解忧事务所,也没再给黄粱主动打过电话,反倒是黄粱,一直在三天两头的给她拨去电话,询问调查的最新进展。毫无例外的,辛雨每一次回答的都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没有。
一个人的死对于京阳市这座两千多万人居住的大城市而言,就像是一滴水滴落进海洋一般,掀不起丝毫的波澜。一位孤苦无依的打更老头的不幸遭遇怎么可能比得过某位大明星的八卦新闻呢?
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复杂心情中,一周的时间悄然流逝。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的午后,吃完中饭的黄粱躺在沙发上看书打发时间,他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随时都会闭上眼睛进入梦想。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阵短促的铃声,把他猛然惊醒。趴在狗窝打盹的金毛犬豆眼发出一连串不满的犬吠声。
“喂?芷晴,你晚上又不回来——”黄粱强打精神接电话,顷刻间,张芷晴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