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多啊。”潘英俊下意识的推了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缩着脖子嘀咕道。
“还好,只能说是刚刚好。”黄粱平静的扫视四周,寻找空闲的椅子,“逢年过节的时候,那才叫人多。”
“也是...”
京阳市西火车站的第二候车室的确算不上人多,甚至还有零星几个空闲的座位。旅途中的人们或是兴奋、或是疲惫,一张张面孔上体现了人生百态。无论是穿着奢华的有钱人,还是衣衫破旧的务工人员,似乎在这间宽敞的候车室内,彼此之间的巨大鸿沟突然间缩小了许多。
晚上七点钟的候车室称得上人声鼎沸四个字,等待检票的乘客们彼此之间旁若无人的大声交谈着,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吃东西,也算是旅途中的一大乐趣。独行的旅人们大都安静的戴着耳机,专注的盯着手机屏幕,仿佛与四周的一切隔绝开来,独自品味着孤独的意味。
很多人理所当然的把行李袋和背包放在身旁的座位上,也有人把行李都堆在面前的地面上,然后整个人趴在行李箱上闭目休息。大声喧哗的人,安静守序的人,打架斗殴的人,推销食物和小商品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候车室内就是这个社会浓缩后的体现。
“还真是热闹啊...”坐在黄粱找到的空座位上,潘英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乘客,“我有好几年没有坐火车了。”
“出行都是靠飞机?”
“对。”
“我很喜欢坐火车。”靠在椅背上,黄粱看似放松的摇晃着脖颈,实则是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是吗?我一坐上交通工具之类的,就会犯困。”
“你今天挺精神的啊。”
“不得不精神啊。”潘英俊苦笑着回答,“我这段时间就没怎么睡踏实过。”
“希望今天事情能有个结果。”
“嗯,希望。”潘英俊紧张的环顾四周,“您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很多。”黄粱随口答道,“三点钟方向有一名骗子,注意到了吗?那个个子不高、穿着蓝色外衣的女孩。”
“那人是个骗子吗?”
“她刚刚从一位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学生口袋里骗走五十块钱。”黄粱平静的说,“她只做了一个动作,举起手中印着‘我是聋哑人,需要车费回家’的牌子。”
“呃...说不定她真的是聋哑人呢?”
“应该不是。”黄粱摇摇头,“我几个月前在京阳东站也见过这人。”
“这样啊...”
黄粱没说出口的是他也曾屈服于那个小姑娘清澈的眼神攻势下,不知不觉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了她。虽然他明知道这就是个烂大街的低级骗术。
“小偷随处可见。”黄粱说,“不过应该与咱们五官。”
“哦。”潘英俊出神的注视着那名被黄粱指出来的年轻女骗子。
“那人应该不是你的粉丝。”
“啊?什么?”
“我说那女孩应该不是你的粉丝。”
“我本来也没多少粉丝。”潘英俊自嘲道,“选秀歌手很少有能真正火起来的。”
“我听芷晴说你之前挺火的。”
“还好吧,我刚刚取得冠军的时候的确热度很高。”潘英娟的双眼中闪烁着回忆的目光,“一夜之间,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认识我了,这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所以你就自我封杀了?”
“主观客观都有吧。”潘英俊落寞的一笑,“我无意中得罪了一位业界的前辈,他扬言要封杀我,我本身就有这个意愿——只是一直犹豫不决,也就就坡下驴了。”
“我就说嘛。”黄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