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那女孩确定说自己叫陈红?”
“对,陈红...”王文斌身体入筛糠般颤抖,连带着他坐着的这把扶手椅一块咯吱咯吱的抖动着,“虽然她的大半张脸都被头发和阴影遮挡住了,但是我能认出这张脸...的确是陈红的脸...”
“陈红...”
黄粱对王文斌的判断并不怀疑。黄粱相信陈红这个和王文斌一块被绑架囚禁了四个月的女人一定让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虽然他已经完全忘却了那四个月的记忆,但是自从他被解救出来后,主动或被动的,陈红的脸一定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可能认错的。
但问题是陈红早已经死去十多年了,在那间小木屋中对王文斌自称是陈红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看清楚她的大致年龄了吗?”黄粱问。
“分不出来,她身上只披着勉强遮体的像是麻袋一样的东西,脏兮兮的布满了伤痕,我说了我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长相。”王文斌嘀咕道,“但是我确定那就是陈红,就像我确定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梦一样!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是——”
“我承认我梦到过许多次类似的场景,但是在那些噩梦中我从来没有看清过陈红的长相,没有和她对过话。黄粱,我的确精神不稳定,但是我还分得清什么是噩梦,什么是现实!”
黄粱对这一说法另有看法。
女人说出自己的名字是‘陈红’后,王文斌愣了好一会儿,期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像是只要他一挪开视线,或是仅仅只是眨一下眼睛,阴影中的这个女人就会立刻消失一般。女人没有消失,但是也没有再回答王文斌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她只是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双腿,只漏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注视着王文斌。
正当王文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木屋中亮着的那根微弱的蜡烛突然熄灭了,似乎有一阵风把它吹灭了。王文斌强忍住尖叫的冲动,他打算等女人惊恐的叫出声后再和她一起‘合唱一曲’。或许是因为有自称是陈红的女孩存在的缘故,王文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镇定和勇敢一些。
有人在黑暗中打开了小木屋紧闭的木门,在王文斌抑制不住的尖叫声中走了进来。过了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十年,蜡烛微弱的灯光再次照亮了小木屋斑驳的木质墙板,王文斌不禁屏住呼吸,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站立在小木屋的房间中央。
这一刻王文斌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紧绷的神经已经处在了绷断的边缘,只要轻轻的一阵风刮过,它就会在清脆的断裂声后一分为二,带走他最后的理智。
男人缓慢的,几乎是刻意的转过身,把他的正面呈现在王文斌的面前。
“————我以为我会立刻崩溃的。事实上当时我已经做好精神崩溃的准备。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知道该如何做能避免伤到自己和他人。”王文斌自嘲的笑了笑,“但是我并没有崩溃,恐慌症这一次放过了我。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它会对我如此慷慨。”
“那个男人是谁?”黄粱的语气中略带不满。就像是一个故事讲到了最精彩的部分,但是讲故事的人却突然要去卫生间上一个至少三十分钟的大号。
“还能是谁?‘未婚妻’和我都登场了,只剩下唯一的一位主角了。”
“......是‘未婚夫’?”
“我现在愈发的习惯叫他‘媒婆’了。”王文斌瘫坐在扶手椅中,两只手交叉放在身前,讲述到这里他已经越发的坦然流畅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外号吗?朗朗上口。”
“不光是陈红,连刘仪伟都在十二年后的这个冬天活过来了...”黄粱自顾自的嘀咕道。
“是啊,看清他的长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