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下了两天的雨,夏天的闷热和躁动就悄然退场而去。凉爽的秋日就这样恰到好处的到来了,把住在都市中的人们从空调的冷风中解放出来。
虽然温度依然很高,但秋风带来的凉爽是大自然给予的馈赠。秋高气爽精神足,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身体从病痛的折磨中缓解出来,如同重获新生般的黄粱,心情也难得通透敞亮,满心期待着一场具有挑战,能够充分让他施展才能的委托找上门来,如果能够顺带着赚上一笔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只不过好不容易等来的这位上门的委托人,她委托的内容似乎不在解忧事务所的营业范围内。
“陈姐,你也知道,我这里可不是心理咨询室。”黄粱略显无奈的对坐在对面扶手椅中的中年女人说道。
女人看上去过了四十的样子,身材开始走形,皮肤也毫无光泽可言。或许是繁重的生活透支了她的健康,她的脸颊呈现一种病态的浅灰色,整个人毫无精神可言。她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又因为未施粉黛的缘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几岁。几缕碎发松垮垮的落在脸颊的两侧,更显颓废之感。
如果不是看在都是住在同一条街上的街里街坊的缘故——他只知道这女人叫陈姐,独自经营着一间小小门面的综合商店,以此为生——黄粱早就拉下脸让张芷晴把她请出去了。
张芷晴柔声说道:“是啊,陈姐,你弟弟的问题明显是心理疾病方面的,黄粱真的是爱莫能助啊。不过我认识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咨询师,或许她可以解决令弟的问题。”
“我弟弟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憔悴的陈姐蜷缩在扶手椅中,像是一条凄惨的流浪猫一般,“我承认我弟弟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困扰他的是更加具体、实际的问题,他真的认为自己——”
“杀人了。”黄粱翻了个白眼,略显粗暴的打断了陈姐的话,“陈姐,我们每个人都肯定做过亲手杀人的噩梦,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心理压力太大,是时候让自己放松放松了。你弟弟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疏导。”
陈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凄惨样子,她带着哭腔说道:“可是...可是,他真的成为警方眼中的嫌疑人了啊!”
“是吗?”黄粱坐直了身子,语气认真起来,“陈姐,你说的是真的?”
陈姐点点头。
“您怎么也有说话大喘气的毛病啊...”张芷晴埋怨道,“这么重要的情况,您应该第一时间说出来啊。”
“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陈姐聚在眼眶中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了出来,从脸颊滑落,滴在她粗糙的手背上,她低着头说道,“我爸妈死的早,几年前丈夫也出车祸了,我就只剩下弟弟这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真就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黄粱无奈的摊开双手,向张芷晴投去求助的目光。他最见不得人哭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哭。张芷晴几步走到默默哭泣的陈姐面前,一边递上纸巾一边柔声安慰着。她轻轻的环抱着深陷绝望的深渊中不可自拔的女人的肩膀,传递着自己的体温。
哭泣维持了几分钟,激荡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陈姐止住了眼泪,她羞愧的依旧低着头,不敢看黄粱和张芷晴。安静的客厅里,时不时响起轻微的抽泣声。
“让你们看笑话了...”刚刚哭过,陈姐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嘶哑。
“您好点了?”
“嗯,好多了。哭出来舒服多了。”
“您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陈姐激动的抬头看向黄粱,随即又低了下去,她清了清嗓子,颠三倒四的讲述起最近发生在自己亲弟弟身上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