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黄粱皱起眉头,“二姨,您确定您没看错吧?”
“我怎么可能看错?”二姨委屈地说道,“他们大晚上的都不拉窗帘的,看得真亮儿的,在屋里他们穿的就是我年轻时候穿的那种深色的工作服。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找出那些老旧的破烂的...简直了,像是看到了讲述我年轻时候的电视剧。”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黄粱仍有些怀疑,他忍住疑问继续问道:“二姨,那间屋子里一共有几个人?”
二姨微微歪着头,仔细回忆道:“这我还不太清楚,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四、五个人吧。具体有多少人我还真不清楚。他们一直都是来来走走的。也不知道那群人之间都是什么关系。有一个老头是常住的,好像还有一个照顾他的中年妇女也是常住在那栋破房子里的。
“再就是有三四个男的,多大年龄都有。这些男的平常都不在那间屋子里过夜,不过有时候晚上吵得不消停的时候,我过去爬墙头看就能看到屋里有好几个人,都围着那个痴呆的老头说些什么。
“这群人穿的都是老旧的衣服,和白天他们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样。大外甥,你说该不会他们几个全都是神经病吧。”二姨突然紧张起来,“完了,我被精神病包围了!”
“怎么可能,您就别乱想了。如果全都是神经病的话,他们靠什么生活呢?”黄粱摇摇头,哑然失笑,“二姨,您这么擅长与人打交道,就没有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出点虚实来?”
“我当时找他们聊了呀,但常住的那个中年妇女什么话都不肯跟我说。那个女人贼眉鼠眼的,说话吞吞吐吐的,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肯定是心里有鬼。至于那个痴呆的老头,他看样子年纪比我还大上几岁,看他眼神儿就知道这人脑子有问题。嘴角成天流着哈喇子,连句人话都说不出来。
“我试着和他聊了几次,不行,这人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反复地嘀咕着什么七上八下——”
“七上八下?”张芷晴忍不住插话问道,“二姨,您确定那位痴呆老人嘴里的是‘七上八下’这四个字?”
“应该是吧...”二姨说起来也有些含糊,“他嘴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上去感觉像是七上八下。除了这四个字,在他嘴里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其他的字眼了。至于那几个不常住的男的二姨我也试过和他们搭话,不过一个个的都不搭理我,真的是没礼貌,哼!”二姨气愤的咂咂嘴。
“一群人围着一个痴呆的老头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演小品?这件事情听上去怎么这么魔幻现实主义呢...”黄粱不禁苦笑了几声,“二姨,您该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二姨立刻就急了:“我哪有那闲工夫啊!大外甥,你是不知道二姨这段时间被折磨的都快抑郁了,再这样下去睡不好觉,二姨我真的快变成神经病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黄粱赶紧安慰道,“简而言之就是隔壁邻居住进了一群怪人,这一群怪人大晚上不睡觉闹幺蛾子,而且他们养的狗还总是上您家院里拉屎,就这两件事对吗?”
“咋地,你还感觉不够多啊?”二姨邪睨着黄粱呛声道,“是不是我这老身子骨被拆了个稀零碎,你才满意啊?”
“不是不是,二姨,您误会了,我还盼着您老长命百岁呢——”
“打住,你个小没良心的可别盼我长命百岁,就成天因为你这破事操心,二姨我可不想活得太久。挺大个人了,都说三十而立,你看看你,越活越回旋!现在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黄粱哭丧着脸说道:“二姨,您又来了,类似的话您已经说上八百多遍了......”
二姨拧着眉、瞪着眼:“我就是要说!你能怎么地?把我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