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来委婉解劝。
就在此时,有管事走了进来,对贾政禀报道。
“老爷,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看是否合适?”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越发愤怒,对着贾政咒骂道。
“你是他的老子,居然也盼着他死,谁让你做了棺材?”
贾母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怒声喝骂,迁怒无辜,非要将做棺材的管事拉出去打死。
正在贾母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之时,突然众人耳中传来隐隐的木鱼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声音。
“南无解冤孽菩萨。”
“有那人口不安,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王夫人等听见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快去请进来。
贾政虽觉得十分蹊跷,心中不愿,但是不敢违背贾母的意思,又想到如此深宅,声音听得清晰真切,也觉得有些神异,便命人请了进来。
不一会功夫,就走进来两个人,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只见那和尚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再看那道人,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这两人正是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他们暗中施法让贾宝玉迷了心窍,想要进入荣国府一探究竟,等了足足三天,直到贾宝玉奄奄一息,这才主动上门,倒是耐得住性子,不愧是可以出入离恨天的高人。
贾政打量着僧道二人,眉头微皱,道士和和尚搅合到了一起,倒是十分少见,开口问道。
“不知你二人在何处修行?”
此时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已经做了样貌遮掩,当初他们因为擅自出手干预荣国府气运,被大乾通缉,平日里为了行走方便,就使了障眼法,让自己的样貌在世人眼中发生了变化。
茫茫大士哪里敢明言告知贾政自己二人的身份,只是笑着说道。
“大人无需多问,我二人只是因闻得尊府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贾政也不愿深究对方的身份,见茫茫大士如此自信,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问道。
“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医治小儿,又精通什么符水?”
这几日,荣国府也请了不少僧侣道人,不是画符,就是神水,没有一个见效的。
“你家现放就是稀世奇珍,为何还要向我们要符水?”
渺渺真人开口了,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缓缓说道。
贾政闻言,心头微动,看向了贾宝玉脖子里挂着的通灵宝玉,解释道。
“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此次竟然不灵验了?”
“大人,你哪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它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此不灵验了。你今且将它取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
茫茫大士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慈悲的笑容,宝相庄严,给人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缓缓说道。
贾政对茫茫大士所说将信将疑,将贾宝玉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取了下来,送到了茫茫大士的手中。
茫茫大士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对着通灵宝玉说道。
“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说罢,茫茫大士又念了一段经文,摩挲着通灵宝玉,这才将其还给贾政,对其嘱咐道。
“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安在一屋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