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发现,要在漫漫修远的修行路上走的更远一些,修行者自身的心志,气魄,运气,机缘不可或缺,而所谓气魄往往便是无比坚定的骄傲自信。
在古阁里清修静悟无上剑道的剑圣柳白,被世间公认为第一强者,自然毫无疑问也极为骄傲自信,那份骄傲自信甚至已经超出坚定的范畴而显得毫无来由。
黑白二色古阁深处,隐有天光落下,罩着一片极小的碧潭和一间草屋,原来由此间向上直至峰顶,竟是被岁月侵蚀出来的一个大洞。
此时日头已经偏移,洞中幽清。一名长发披肩的男子坐在天光之下,感受不到此人身上有如何强大的气息,然而若有人敢直视他的身影,过不了多时便会觉得眼睛刺痛难忍,甚至会流泪眼瞎。
因为男子披散的发丝,腰间的系带,静垂的衣袂,包括目光和背影,都透着剑的锋芒。这名男子本身就是一把剑,一把横贯天地的神剑。
“你去长安城看看那个宁缺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当年他还不会修行的时候,就能杀我剑阁弟子,现如今成为夫子学生又会进步到什么程度?”
“史上最弱书院行走?我不相信这种话,而且只要是书院行走,就算是史上最弱,也足以打磨你的精神。”
草屋前跪着一名年轻男子,这男子身材修长,双膝跪地,腰背笔直,如同一柄利剑,听着潭畔剑圣柳白如金铁般的声音,他脸色微微苍白,强行平静动荡的识海,不解说道。
“可是他如今在书院之中。”
“你不用担心书院会阻止你挑战他,书院传人既然要入世,便要做好被不停挑战的准备,当年轲先生便是这样一路杀过来的,现在宁缺又有什么资格例外?”
小院之中,环境幽静,赵无昊感知着后山那道如火如炬的气息,夫子既然已经回来了,他也该出去游历一番了,他自从进入了书院之后,再也不曾离开长安城附近,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正是时候。
想到就做,赵无昊没有告诉任何人,迈开脚步,身影就消失在了书院之中,去往了极北荒原。
后山一位魁梧老人神色微变,那道如昊日一般的气息离开了,不知去往了何处。
李慢慢似乎是察觉到了老人的异样,温润的目光看向了老人,透着几分好奇,轻声道。
“老师,怎么了?”
“他离开了书院!”
李慢慢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能被夫子如此重视的人,在整个大唐只有一个,就是那位经常撑着一柄红梅纸伞的年轻教习。
“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我还以为老师你无所不知呢!”
“世上怎么可能有无所不知的人!”
……
天弃山麓南向有一处碧蓝的大湖,正是草原蛮人奉为圣地的呼兰海,此时湖面上飘着薄冰,世代居住在湖畔的草原部族的汉子们,正趁着冰面没有完全封实之前打捞湖中的某种水草。
有草原蛮人的地方往往就会出现中原的商队,不过毕竟此时正是严寒隆冬,而且草原与中原联军之间的战事刚刚结束,一支中原人商队便出现在呼兰海畔还是显得有些怪异,不过这些商人出手豪奢,而且把明年夏末的皮货定银都先付了,所以部落头人默许了他们的存在,甚至还拔了片营地给他们。
中原商队的人们正在湖畔生火做饭,数十人围坐在火堆旁,趁着天气难得晴朗,没有进入帐蓬避寒,看众人动作,隐隐以其中一名商人为首。
那名颇为富态的商人拿着油糊糊的羊腿啃着,时不时发几句牢骚,很明显对草原人的招待不是太满意,旁边一个戴着毡帽的魁梧中年人大概是管事或护卫,轻声劝解了几句,却反而惹来了一通教训。
忽然间,晴朗的碧蓝天空上忽然出现了无数碎丝絮般的白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直接撕烂了蓝色的画布,渗出了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