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席勒问道。 “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是对于他们的仇恨,是一种源自于复仇的渴望。”猪头面具的猪鼻子轻轻的耸了一下,让这种看起来颇为憨厚的生物,也带上了一些凶恶。 “我在渴望,把他们当猪一样屠宰,渴望杀死他们,放干他们的血,摆弄他们的肢体,而如今,我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这难道不是,我已经成为一个成功的屠夫的表现吗?” “从事实上来讲,你是一名屠夫,但也的确需要治疗。”席勒的话音刚落,瓦伦汀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显然席勒的这句话超乎了他的预料。 “你以为,我会开始跟你大谈特谈你的错误,把你的行为变得一文不值,然后再告诉你正确答桉是什么吗?”席勒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成功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对于一名连环杀手来说,也是如此。” “或许,你自己并没有发现,你在讲述自己的人生历程的时候,把绝大多数的责任都推给了别人,你在着重描述,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席勒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昭示着,他接下来有一大段话要讲,于是。屋内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没人不好奇席勒要说什么。 “在进行心理治疗的时候,我总是会遇到这样的病人,他们非常擅长说谎,在对某件事的叙述当中,掺杂了太多主观的判断,将自己美化成毫无问题的圣人,而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或这个社会。” “陪他们来进行治疗的家人会说,他们撒谎成性,骗亲人、骗朋友、骗老师,不但在大事上采取欺骗的对策,甚至连日常的小事,也要随意编出谎话,而且还屡教不改。” “当他们在面对我的时候,也如往常一样,把某些他们生活当中,可能有一部分发生,或者发生情况不同的事,按照他们的理解,进行重新的解构和创作之后,再告诉我,说白了,他们就是在编故事。” “当我戳穿了他们的谎言,并问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答得出来,这是他们的习惯,有的时候甚至不带恶意。”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缺点,这证明了,这种人有极为丰富的想象力。” “每一个人都会在进行主观表达的时候美化自己,而这些人中的佼佼者编出来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美化自己的过程也显得非常顺畅,毫无破绽,这其实是一种才能。” “你觉得我美化了自己?”瓦伦汀问道。 席勒点了点头,但随后又开口说:“但你美化的方向有些问题,你在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把责任推给别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听到“普通人”这个单词的时候,瓦伦汀的眼神中开始染上了一丝愤怒,他似乎是觉得席勒在贬低他,但席勒那种平静的语气又让他无法发作,席勒接着说: “这意味着,你其实没有很好地接受自己,你其实还是在厌恶自己,你不够爱自己。” 席勒伸手把水杯放下,看着瓦伦汀说:“你依旧有羞耻心,有道德感。” “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错的,所以,当你谈论是谁导致你做了这些事的时候,你美化自己的方向,是把责任推给其他人,而不是承认自己的冷漠、变态和残忍。” “你觉得,只要欺骗自己,欺骗他人,是这个社会导致你做出了如此错误的事,你自己就是无罪的。” 席勒看着瓦伦汀的眼睛摇了摇头说:“而只要你有过想要洗脱自己罪名的念头,就证明,你也认为自己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