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沉浸在痛失所爱的悲恸情绪之中,但沈棠不行。
国家基建少不了青壮劳力。
“你继续,我还忙。”
首领遵从王命,替芈葵办事。
沈棠扭头去看魏寿和公西仇。
或者说,他就没听过。
沈棠揉着眉心,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疼。
吴贤这不是真爱。
沈棠将视线挪回吴贤脸上,猜测吴贤的意图:“昭德兄问他们作甚?莫不是担心我容不下这些人?其实,我也没这么残暴。”
那一日,芈葵带着吴贤出征前给她的令牌,让禁卫军首领带兵送他们母子出城。
这个在他身边温柔小意二十多年的女人,每每唤他“贤郎”的女人,临终之前想过了一圈人,唯独想不起他,不给他留一个字。这让吴贤不禁怀疑,那些年的琴瑟和鸣,究竟有几刻是真的?她倾诉的爱慕,哪一句是真的?也或许,她从始至终没交付过真心。
禁卫军首领心中不喜,嘴上只能答应,因为芈葵这份令牌,见其如见吴贤。作为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武将,他原先是混迹市井,逞凶斗狠的地痞。因失手打死权贵之子,害怕被报复,仓惶跑路,意外被吴贤搭救。
永远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现在为芈葵伤怀,他早干嘛去了啊?若真正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只是给予宠爱有什么用?自然是要跟对方分享自己眼中最好的一切!富商分享家产,政客分享权力,垫着脚也要你将对方托举上去而不是关进笼子。总有人将对金丝雀的依恋,误认为爱情。
要是碰上其他军阀?
沈棠仔细盯着吴贤的脸好几息,良久才颔首给予回应:“小事,此事我允了。”
确实没有比它更适合芈葵了。
不能为己所用的人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甚至连芈葵的闺名,他也有些陌生。印象之中,“芈氏”二字就是她的名字了。
那日出发过于匆忙,诸多武卒家眷都被留在城内,这个首领也不担心出问题。他在吴昭德身边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对方说起过沈幼梨的事迹,不怕对方会丧心病狂屠城。
只是,谁也没想到王都被火焚。
首领心急如焚,但他不能这时回去,且不说来不来得及,即便回去了,大概率会撞上沈棠兵马,上去就是送死。他只能选择强压武卒,以免生乱,直到世家来策反。
那时候,首领是真的答应了。
世家代表告知大火是芈葵母子安排的。
首领面色骤变:【有何证据?】
【将军,这事儿还用得着人证物证?这么点儿时间,各家各户带走多少人?带走多少物件?其他的不都留在了王都?这里头有多少血缘至亲?反观芈氏母子,孤儿寡母,无牵无挂!用这把大火绊住沈贼,于二人有何损失?既无损失,芈氏母子为何就做不得?】
首领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大火对芈氏母子没啥损失。
反观这些逃难的,哪个不是损失惨重?
首领压住内心喷涌的怒火,即便她手中有吴贤令牌,也克制不住自己此刻要杀人的冲动。跑来策反的世家代表走后,芈葵趁着儿子入眠的时候,深夜过来找首领谈话。
他勉强按捺住杀意,询问来意。
芈葵温柔的眉眼在月色映照下竟有几分冷厉,她单刀直入:【若所料没错,应该有人找过将军,希望将军能手刃我母子吧?】
【您这是监视末将?】
【监视?将军未免太高看一介弱女子了,我要是有这本事,何至于朝不保夕?】
【主母是想说,纵火者另有其人?】
芈葵摇头:【我手中没有证明清白的证据,唯有这颗项上人头!以死证明!王都大火,必然死伤惨重,将军可有想过日后的出路?我斗胆给你指一条,用我母子人头可换将军锦绣前程。我们母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