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自己才会永远忠诚自己。
与其将变革的希望寄托于另外一个人,希望对方与自己志同道合,始终如一,还不如将这份希望寄托于自身。将一切力量捏在手中,将定制规则的主动权揽在怀里——
“主动让渡权力不啻于将刀子递给别人,刀子捅不捅到身上全看握刀人的良心。”壮汉摸了摸有些蜷曲的茂密胡须,嘀咕道,“老夫活了这把年纪,没见几人这么干。”
这么干的,无一例外没好下场。
梅梦静默了良久。
长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
但是她没有选择啊。
她不收敛锋芒去辅助主上,而是独立自己干,且不说白手起家难度有多大,她一个普通女子如何招贤纳士迈出第一步?她是世家女子,但她不是男子,家族如何会帮她?
或者篡主上基业,摘现成的桃子,这么做她是得益了,但也留下恶名,对后人而言不仅不是助力,反而是阻碍,防范只会更严!
梅梦没得选。
她也只能信任主上。
也希望能一如既往信任她。
壮汉见梅梦看得明白也不再多嘴。
道理大家都懂,但照样有人不肯遵守。
估计梅梦心里也清楚,她的文士之道有多惹人忌惮。是什么不好,偏偏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哪个听了心里不打鼓?偏偏梅梦还铁心想要将其圆满,圆满方式又充满血腥背叛,谁能保证这份背叛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还早。
即便真要“狡兔死走狗烹”也要等“飞鸟尽”那一日,只要林间还有猎物,还需要良弓狩猎,或者良弓替代物未出现,梅梦就是安全的。壮汉自己说不定比梅梦还短命。
他没事儿操这些心作甚?
自此,一路无言。
宁燕这边整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沈棠。
上回收到崔孝的青鸟,沈棠便派了斥候印证上面的情报真伪。从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大部分都是真的:【估计是九真一假。】
不知哪里挖坑等自己跳。
沈棠只是犹豫了半天就拍板钉钉。
不考虑那么多,先打了再说。
甭管吴贤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管永生教有什么底牌,明面上自己是可以啃下天海郡的。既然如此,这块肉为何不啃?沈棠毫无征兆就下了战贴,天海兵马高挂免战牌。
【免战牌有个鸟用?】
看到偌大免战牌,众将丝毫不鸟。
免战牌挂出来又不代表这一仗打不起来,打仗哪有那么多礼节?不过是告知另一方不想应战,你要是想打就打过来。于是,沈棠直接率领兵马打过去了,也懒得等吴贤。
这一仗,沈棠摆出了踏平天海的阵势。
天海的兵力尚能抵挡一阵子,立即将消息告知邑汝,邑汝兵力整装待发突袭河尹。
结果——
碰上了本该在天海作战的沈棠兵马。
这一仗打得中规中矩,高国方面也未派出能颠覆文武的永生教供奉,沈棠这边的主力不过是虚晃一招,真正的重心还是放在天海战场。待吴贤反应过来,天海数县失守。
派兵增援却屡次被打断。
沈棠总觉得事情进展过于顺利。
“吴昭德究竟要憋到什么时候啊?”
“他是便秘习惯了还是怎么的,这么能忍?”沈棠看着快要被自己翻烂的文心文士基础课程,太阳穴突突疼,眼珠子也疼,“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何不来点儿痛快的?每天学习那些言灵都快怨气冲天……”
顾池几个文心文士也被折腾得不轻。
特别是顾池。
一天天习武不仅没有长出腱子肉,精气神反而更萎靡了,让人忍不住怀疑顾池是不是夜夜笙歌,被什么妖精吸走元气。沈棠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