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粮食紧缺的时候,就要砍掉不必要的开支。
不是削减,是砍掉。
节流有了,还要开源。
时间一晃又是两日。
鲜于坚二人时不时能听到外头集结兵马出关的动静,只是从射星关愈来愈压抑凝重的气氛来看,估计没讨到便宜。端起饭碗,他幸灾乐祸道:“现在就看谁沉得住气。”
北漠这会儿处境尴尬。
粮草供应不上,急得屁股着火。
不肯从射星关撤走,但也不能窝在关内干耗时间,派出部分兵力去抓康国兵马——派出人多了,怕康国趁机偷射星关,但派出去的兵马少了,又撼动不了对方。不仅如此,康国这边也开始肆意玩弄着北漠心态。
比泥鳅还滑不留手,大老远就逃。
康国逃,北漠追。
如今只剩后者插翅难飞。
云策经过几日调养已经缓过气。
勉强能坐起身,用伤势较轻的手拿筷子进食:“这叫风水轮流转,此前北漠……”
他刚夹了一筷子要送进嘴里。
鲜于坚出手如雷霆,打掉他筷子。
粗糙麦饭洒在被褥之上。
云策好脾气道:“怎么了?”
鲜于坚神色阴冷地从自己碗中夹出一块小小的肉,这块肉的颜色有些深,皮肉连着一小截骨头。云策仅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
这是一块人骨。
还是一块脚趾骨。
云策默默将被褥上的麦饭拨开。
叹气道:“这都开始掺杂人脯了吗?”
人脯代粮在乱世不算少见。
云策早年下山游历,人吃人的场景看得多了,各地一旦有饥荒,免不了易子而食,甚至是掘坟盗尸用以充饥。饥民饿死在路边,刚咽气就有一群形似豺狼的人扑上来。
遍地白骨,生灵哭嚎。
但,云策仍是想不通。
“北漠还不到这一步吧?”
明明只要从射星关撤离就行。
鲜于坚对此并不意外。
“上了桌的赌徒是不会轻易下来的。”
从食物中发现人体组织,师兄弟二人说什么也不会再吃了。鲜于坚想办法另外弄点吃的,却撞见站在外面的师父云达。他微微颔首,那一声“师父”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云达:“来看你师兄。UU看书 uukanshun”
言外之意,鲜于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屋内只剩师徒二人,云策平静看着云达,尽管后者表情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但他总觉得对方心情很差。于是乎,他火上浇油。
“明明可以二选一的情况下,却选择以人脯代粮,师父还觉得北漠有资格吗?”云策看着对方的眼睛,“若是记得不错,射星关内并无康国俘虏,这些人脯从何而来?”
“老?”
“弱?”
“病?”
“残?”
云策一字一顿,一字一问。
“何时会轮到徒儿呢?这身修为你收回去了,这条命还留着,这一身的血肉也是你养起来的。若能以身制粮,有幸出现在老师的食案上,这一世也算是彻底偿还了吧?”,
辎重营遭袭,粮草折损八成。
简单几个字犹如平底炸雷在他耳畔响起,他脑子嗡的一声,只剩白茫茫一片。在柳观开腔之前,他腾得起身,手指急剧颤抖地道:“云彻侯亲自坐镇,歹人岂能得手?”
柳观在一侧问:“敌人几何?”
康国大营全部出动了?
传信兵支支吾吾:“无、无人……”
几个字将图德哥的脑子干懵了:“无人?总不能是中了敌方文士的军阵幻象,自己烧了粮草?什么军阵幻象能蛊惑堂堂彻侯?”
最后两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传信兵的脸色比喝黄莲还苦。
这事儿说来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