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效果不好说。
祈妙走神两息功夫,阿父已向白发青年道明来意,她恰好看到后者投来的视线。
白发青年似不赞同:“主簿愿意信任董某,交托令嫒,这是对董某医术的认可。只是小女郎长于深闺,何苦吃这份苦?”
一来,他对世家出身的人都有点儿意见;二来,从医在当下环境真的不算好出路;三来,学医艰苦。以祈善的能力,他的女儿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何必来吃这苦?
吃苦也就罢了。
关键是会被人诟病。
堂堂世家女去学不入流的医术。
董老医师虽未参加昨日的过继仪式,但也听说祈善的女儿是从康家过继的。若是让祈妙学医的事儿传出去,不知道会惹来多少嗤笑、诟病和抨击,连带康家也被嘲讽。
为了讨好祈善,不惜将女儿送出去,结果祈善扭头就让这个女儿去学方技之术。
祈善和康家都会沦为笑柄。有些话,董老医师不能当着祈妙的面说,但祈善是什么人?他自然听得出董老医师的话外之音。
“董老医师不妨听听她为何要学医?”
祈善这话隐约带着几分骄傲。
董老医师看着祈妙,她下意识挺直脊背,轻声道出缘由,道:“我不怕吃苦。”
声音虽然轻,但很坚定。
董老医师笑道:“即便要学个十五年也不怕?医道不同于其他,若是入老夫门下,老夫希望你十五年内不要考虑婚嫁,即便这样也行?你想清楚,届时可二十有六了!”
在这个女子普遍十六成婚的世道,二十六都能考虑给子女议亲了。当下不是没有女性医者,但数量极少,生存环境比寻常铃医更加困难,受到的鄙夷和歧视也更多。
她们的患者多是内宅妇人和青楼女子。
看些难以启齿又不好让男医医治的病。
这些病症,往往都是拖到严重影响夫妻敦伦,才会有少部分人去寻女医,更多情况都是咬牙硬撑着。十五年才有被医家圣殿考核的机会,女医想要靠着这些病患,攒够医家圣殿的考核标准,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所幸,祈妙有个实力过人的爹。
祈妙道:“便是六十有二,只要阿父还在,照样会有大把青年才俊任我挑选。”
只要她顺利凝聚文心,成了像生父那样的文心文士,便再也不用担心岁月在她脸上停留。六十有二找个二十有六的,也不是不行。区区十五年罢了,她完全耗费得起!
董老医师被祈妙这番惊人之语震惊了,转念一想又有道理,谁不想追逐权势呢?
有权势的男人,一树梨花压海棠。
同理,有权势的女人也能。
祈善冲董老医师扬眉,得意笑道:“如何?这个学生,医师是收,还是不收?”
董老医师爽快道:“收!”
祈善的女儿成了自己徒弟,医馆的预算不就能再争取争取?他已经写好信函给认识的同道,邀请他们来这里跟自己一起努力。既然未来有“猎医”的风险,如今要做的便是让医家迅速壮大,争取一定的地位和权利。有了这些才能更好地庇护底层的医者。
董老医师不仅要精进医术,还要多收徒弟。他一人不够,再让同道也多收,届时医家遍地开花,用医术帮庶民诊治赚取名声。只要名声够好,庶民都看得起病,彻底离不开医家,医家传承便能稳定延续下去。
这些小九九,他不曾诉之于口。
交了束脩,又让祈妙敬茶拜师。
出继第二天,祈妙收获一份满满当当的作息表,一边跟祈善学习文士入门,一边跟董老医师学习医药基础。董老医师时不时还将祈妙带着一起出诊,让她在旁学习。
比九九六还要九九六。
“你家闺女想要学医?”
沈棠在祈妙拜师第二天才知道此事。
祈善:“她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