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伤口抹了草木灰止血。沈棠看也不看他的鼻子,随手又拿起一卷,看了两眼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递给一侧的林风。
“令德, 你念。”
刁管事登时傻了眼。
沈棠把玩着腰间配饰, 笑得明媚阳光:“你以为这一筐的书简写着谁呢?劓刑, 那是你刚才那桩事情要付出的代价。现在要审问的是另一桩。两码事情,一码归一码,我这人仁慈得很, 临近年关不宜杀戮太多, 数罪并罚暂时免了, 我一桩一桩跟你算!”
刁管事瞳孔剧烈颤抖。
他看着沈棠手边那一大筐书简。
疏忽剧烈挣扎, 却被狸力一脚踢倒在地,双手擒拿负在背后,挣扎也挣扎不得。
林风念了第二卷。
刁管事这次不肯认帐。
不过没关系,严刑逼供这些不文明的血腥手段她也不屑用, 大家是文明人就讲文明,文心文士可以让你口吐真言!
待刁某不受控制地认罪,沈棠笑着回头问顾池:“望潮,这又该如何量刑?”
“当施以剕刑。”
所谓“剕刑”就是断足。
沈棠道:“那不行吧?砍他脚,那么大的伤口他还能撑几口气?大过年太血腥了。”
顾池:“可斩右脚趾减罪。”
沈棠点头允许了。
于是命人断下刁管事的右脚趾。
第三卷,重刑,“剕刑”。
第四卷,重刑,“剕刑”。
第五卷,重刑, “剕刑”。
沈棠看着眉头皱了又皱。
故意嘀咕地台下百姓都能听到。
“哎,你爹娘没给你生出七八条腿, 也不知你哪里来的底气犯这么多够得上剕刑的罪?生而为人,还请善良。做事之前先想想你爹娘给你这副肉躯,够砍几次!”
按照手中现有的卷宗书简, 哪怕是往轻了量刑,刁管事全身上下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眼耳口鼻乘以二都不够砍。沈棠目的是为威慑,不是为现场传授人彘教程, 直接给了刁管事一个痛快,命人提刀砍下他的头颅。
脑袋在喷涌鲜血助力滚了几圈。
鲜血喷溅,沾到了林风鞋袜。
她只是脸色有些惨白,还能稳住。
沈棠让林风念完剩下的刁某相关卷宗,按照这些内容,莫说他一人,他全家老小都得陪着下葬好几回。当下的环境,沈棠也没提什么祸不及家人——且不说刁某父母兄弟姊妹妻儿也不干净,即便他们无辜,也是刁某所获利益的直接受益者。
倘若无知无觉,倒也能喊冤两句,但作为实实在在的受益者,他们哪里无辜了?
光是被刁某直接害死的人命便有五十八条!间接残害的,数字怕是要翻上一翻!
沈棠:“将刁某妻吴某提上来。”
一家人嘛……
还是整整齐齐比较好。
沈棠面色淡定品着热茶,两刻钟不到,高台之上多了八颗人头,她看着人头觉得不太舒服,让人将人头整齐摆列好,整齐面朝一个方向——嗯,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这一家唯一的罪行比较轻的女儿,也是笞刑五十再入舂槁,日后要舂米为生。
刁某这家结束,下一筐就没那么墨迹,因为是重头戏河尹张氏!沈棠随便捞出一卷,上来就是死刑大辟!她不信邪再捞一卷,还是斩首,还有绞刑的,甚至有俱五刑。
这家是死刑大礼包啊。
顾池道:“倒也没那么麻烦,以张家家主所犯罪行,最轻也是夷三族、俱五刑。”
沈棠:“……”
所谓的“夷三族、俱五刑”很好理解,简单来说就是夷人家三族之前要向将人鼻子割掉、脚趾砍了、笞刑杖杀之后割下脑袋悬吊示众,最后再剁吧剁吧剁成肉酱……
辛国和庚国的刑罚不同。
前者一般以杖打流放为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