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惊醒,依旧是永续的燃烧景象,如烙印于灵魂之上魔咒无法抹除。
贞德因昨晚多次听到铃木友纪的梦话,今晚特地在他睡前施加了祝福。铃木友纪很快睡着了,也很快陷入深层的梦魇中。
昨日阿提拉安排送来的女奴被铃木友纪以“魔术师研究不喜被打扰”为理由驱赶到营帐外,当然他没跟阿提拉提议送回。他有这种想法,但贞德立即阻止了他。阿提拉对待铃木友纪很友好,可不代表她是位宽容的王,相反正因为她傲慢才会把与常人不同的铃木友纪有一点好感。两个奴隶在那位王眼中还不如吃饭的碗值钱,碗不好用销毁换新,何况奴隶。
“你要是送回这两个奴隶,会惹怒阿提拉。最好别这样做,让这两人晚上呆在外面吧。”贞德当时这样劝告铃木友纪。
“……你的祝福,也不管用。”铃木友纪显得比入睡前更疲惫,汗水浸湿了头发。
“所以让外面的两个奴隶进来陪你?”贞德停下祷告,转身笑看铃木友纪从噩梦中吓醒的模样。
“啊?不需要!不需要!”
今夜不需再担心Assassin之流捣乱,贞德白天与Rider玛尔达战斗所受的伤也即将痊愈,一切都在转好。只是她的心中的困扰愈发沉重,不比受噩梦影响的铃木友纪舒服多少。
“开玩笑而已。现在还未到午夜,安心睡吧,之后几天的战斗只会更激烈。我需要你提供魔力行动。”贞德与普通从者不同,她几乎等于没有宝具,实际上铃木友纪需要提供的魔力很少。如果她决定使用自己的宝具,也不需要铃木友纪再为她提供魔力。“今天的状态适应吗?”
“没问题。我无法在魔术上支援,但魔力充足。”铃木友纪躺在被褥中,试图通过回忆其他事情盖过挥之不去的烈火残影,现在他闭上眼就会再看到不熄灭的火焰,不停燃烧,跳动的火带给他感官上的灼热,充斥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看你的表情,你的噩梦症状与普通人完全不同。”贞德怀疑铃木友纪身上有恶毒的诅咒,可从她的角度没看出铃木友纪身上有任何异常魔力。连她也看不出端倪的诅咒,恐怕要撒旦本人亲自施加在铃木友纪身上了。
显然不可能。
“Master,你昨天也在做烈火的噩梦,今日还是,我个人觉得反常。”贞德并不知道铃木友纪几乎每次入睡都会做这种梦,除非他不做梦的时候。
“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直如此。自我……”铃木友纪说到这时,头痛再次袭来,他无法回想起最需要的记忆。
贞德关注着铃木友纪表情变化,看到他眉头紧锁,伸手向着铃木友纪再次施以祝福,缓解了头痛却不能实质上帮到她的御主。
“烈火吗?那的确是非常让人厌恶的场景。”贞德的声音很轻,铃木友纪并未听清,后者因头痛缓解,正处于短暂的放松状态。
一个想法在贞德产生,她怀疑自己的御主遭遇了一次严重的火灾,或者说跟自己一样被大火灼烧,可她并未在铃木友纪身上看到任何烧伤疤痕。“不要去想令你痛苦的事情。安心睡吧。Master。”
铃木友纪在贞德安慰声中再次入睡,如同服用了镇痛药剂,铃木友纪这次没有做噩梦,安静地睡着了。
贞德直至确认自己的御主没有异状,才继续她的祷告。她能理解被梦魇缠身的痛苦,因为这也正是她困扰的根源,如果能换一种死法,直截了当地死在巴黎城外,她也就不会“愧对”昔日的战友们了。
死在战场,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不会有时间怀疑任何人,不会有时间恐惧害怕,荣誉感与同伴共处的宽慰比任何止痛剂都好用。锋利的刀刃或箭头刺入自己的要害,不需要多时就会失去意识。
绝非一个人面对最不公正的审判与最绝望的火刑,正常火刑还能较快地昏迷在浓烟中,而贞德生前最后的记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