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盘了半天道,结果人家愣是不搭理,她也无可奈何,只好继续等待风沙。
好在没有等上多久,房门开启,风沙含笑步入。
尖脸和圆脸两名侍女一起伏拜主人。
柔娘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风沙曾经教过她,所谓群体压迫之力,虽然她心知肚明,还是不免受到两名侍女的影响,差点脚一软跟着拜下去,勉强止住动作,行了个江湖礼。
尽管到现在她还不清楚这位看起来挺年轻的风少,又或者凌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是人家的侍女都是千金大小姐,何况主人呢?
她愈发感到自己和人家的地位差距很大,所以显得异常拘谨。
风沙微笑着还了个江湖礼,过去入座。
尖脸侍女赶紧膝行过去,迅速端正坐垫,让主人可以连看都不看就坐个正着。
圆脸侍女膝行到矮几的侧面,紧挨着主人开始调茶。
尖脸侍女又转到主人的身后,伏身下去给主人整理因跪坐而皱起的衣摆。
两女既麻利又殷勤,与刚才对柔娘的冷漠和不耐烦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柔娘不由自主地站到风沙的对面,忽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风沙仰脸道:“还站着干什么?坐呀!”
柔娘松了口气,有些局促地于对面入座,然而在风沙的注视下,居然连手都不知到往哪里摆,更不敢抬头直视。
风沙饶有兴味地打量,并不说话,顺手去抚摸圆脸侍女的脑袋,手法不像摸人,倒像摸猫。
辰流升天阁的花园里养有很多狸花猫,特别喜欢跑上露台,也特别喜欢往他的身边凑,他摸猫头摸习惯了,只要位置合适,难免下意识把人当成猫。
圆脸侍女的呼吸乱了些,脸蛋如鲜桃沾露,粉嫩欲滴。
尽管难掩羞涩,调茶的手法丝毫不乱,更是乖巧把身子向主人稍微偏近些,头也稍低一些,好让主人摸得更加顺手。
尖脸侍女在后面瞧着好生羡慕,轻悄悄地把身子挪往主人的另一手边。
柔娘忍不住偷瞄一眼,鼓起勇气道:“我应该唤您凌少还是风少?”
“柔姑娘是江湖人,那我也该以江湖身份面对之,就叫凌少好了。”
柔娘唤了声“凌少”,再度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沙继续凝视,也不主动吭声。
过了少许,柔娘小声道:“我,我还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人呢?”
风沙展颜微笑:“这并不重要,重要在于你想得到什么,我又能不能做到。”
柔娘的神情忽然茫然起来,喃喃地道:“我想得到什么?”
风沙点头道:“我家的纯狐姐妹打小仰慕柔姑娘,跟我说过一些当年越女剑派大师姐的风采,令人心向往之,没曾想经年再见,已物是人非。”
柔娘听得羞愧难当,忍不住深深地垂首,两颊之羞红,上勾至耳尖,下抹至颈底,细弱虫鸣般地道:“往事不堪回首,我,我实在有辱师门。”
风沙道:“知耻而后勇,何妨从头来过?”
柔娘呆了少许,忽然掩面哭道:“怎么从头再来?您或许知道,这些年,我,我实在太脏了,哪怕倾尽江水都洗不干净。”风沙拿眼神示意尖脸侍女递上绢帕,柔声道:“何不返回巴蜀,到时你还是令人仰慕的越女剑派大师姐。”
柔娘抹着眼泪渐渐收声,少许后道:“巴蜀离汴州虽然遥远,并非不通消息,我和王升的关系也并非无人知晓,他仅需一封手书,足以让我名声尽毁。”
“这算什么麻烦,我在蜀地有些办法,可以在江湖上大肆宣扬王升为了做官利欲熏心,不仅勾结魔门,更是倒行逆施,柔娘大义灭亲之类。”
风沙笑道:“传些风声很容易,找些江湖前辈,武林名宿为你的清白作保也不算难。你们俩尚未成婚,正邪又势不两立,劳燕分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