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青年声息渐小,风沙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
他对武从灵态度冷淡是一码事,有人敢以下作的手段动武从灵又是另一码事。
起码在外人看来,武从灵已经算是他的女人,如果受到这种侮辱,还是有悖人伦的侮辱。他的脸皮那就不止是沾灰的问题,那是被人扇得啪啪作响。
若非运气好,正巧撞上,届时家丑不可外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生吃闷亏呢!
别看他面上神情不显,心中的恼怒何止满溢,简直快狂涛拍岸。
夜娆匆匆掀帘进来,转目扫视一眼,见得眼前情景,俏脸唰地煞白,娇躯晃荡几下,直接瘫软在地。
她一个小小的侍姬,不过是永王父子的玩物,否则人家也不会选在这里干坏事,她只能忐忑不安的装作毫不知情,期盼自己不会被人事后灭口。
岂知迎客的胡姬报说风沙到来,还特意选中里帐。她自然慌得不轻,惊惶赶来,还是晚来一步。
也怪她心慌意乱,一时思虑不周,认为没几个人够资格去到本就戒备深严的里帐。
加上这种事有悖人伦,她一心只想掩盖,越少人知道越好,半点口风都不敢漏,咬牙闭眼撑过这一段,过去就过去了,一厢情愿的料想当事双方都不敢宣扬。
实是算漏了风沙,更没料到人家竟会这时跑来。
永王上次替侄女向风沙说媒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伺候着,虽然不知道风沙到底是什么人,但观永王对待此人的态度,显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如今撞见自己的联姻对象居然被人灌醉欲行苟且之事,想也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
眼前情况果然不出所料,王子凄惨的扑在地上生死不知,显然惨遭毒手。
接下来必是神仙打架,谁胜谁负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死定了。
待她由极度的惊惧之中恢复神智,武从灵已经平躺在案几旁边,身上盖着个淡黄的狐绒小袄,醉醺醺的呢喃呓语。
王子趴她在身边有气无力的低喘,喉音里挤出无尽的痛楚。
待她终于想起抬头仰脸,风沙正坐面前,火盆的焰苗长短明暗,照得人脸时阴时晴,好像阎王坐殿。
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通常会由极度惊恐转为极度麻木。
夜娆明明直勾勾的盯着风沙,然而无神的双眸完全失去焦点,尽管看着风沙嘴唇在动,脑中宛如破锣锐鸣夹杂蝇群乱嗡,根本听不清人家在说些什么。
风沙连问几句,见她神情木然毫无回应,颇有对牛弹琴之感,终于不再搭理,拉着绘声继续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夜娆终于稍稍冷静,低着头琢磨怎么保命。
华服青年似乎也冷静下来。
他趴在地上,双臂脱臼不能动弹,只能勉强扬起脸,以充满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风沙。
风沙余光瞟见,转目过来,问道:“还不知道王子殿下怎么称呼?”
华服青年吃力的发出一声冷哼:“你一定会后悔的。”
“听你的口气,以为自己还能活下去?”
风沙笑道:“动动你的蠢脑袋好好想想,我动手前难道没有盘你的道?不知道你是位王子?既然还敢动手,你好好琢磨琢磨。”华服青年怒道:“这是潭州,我是王子,你杀我试试。”
“杀你有什么难的。”
风沙嘬了口酒,啧啧道:“雁过留声,人死留名。我是一片好心,免得你坟头无碑空长草。既然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舍得死我当然舍得埋。”
华服青年喝道:“你不怕被凌迟处死,全族灭门吗!”
他是王子!!!不是贱民~他还是不信,谁敢杀他。
风沙笑了笑:“皇室尊严之所以不可冒犯,是因为冒犯了会死,为什么冒犯了会死呢?你不会真以为皇室的血脉多么高贵,天命所归所以百恶不侵吧?”
华服青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