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棋放回去,发出“叮叮”的响声。
“可惜啊,在音律上着实没什么天分。再这般下去,怕是乡试考不过。”陈阁老满脸惋惜。
“单单论棋艺,怕是赶上子都了。即便是对文章的见解,也不比子都差。前几日我还看了他的小画,画工很不错,又能射死三十二头狼,骑射也差不了。”
陈致远满脸笑意:“他这不是哪哪儿都好么,单单音律不行也不怕,多学学,好好练练便成了。”
陈阁老连连摇头:“这个我可教不了。”
那是练练便能成的么?
他是一点天分都没有。
陈致远笑道:“回头我去找间书院,让他进去,跟着音律先生好好学学,总归能有进益。”
“那可不容易。”陈阁老给儿子泼凉水。
陈致远笑道:“总归要试试才知道。”
子都可是与他说了,大哥跟沈兴义定了娃娃亲的。
大侄女已经成家生子,他管不得了,小侄女总归要好好管管。
想到早逝的兄长,陈致远心头像是堵着一块石头。
只是不等他去找学院,范大人已经找到屋子里来了。
陈小桑隔得老远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见到来人,她乐呵呵打招呼:“范大人,你怎么来了呀?”
站在马车旁的范大人费劲儿地抱着自己的肚子,应道:“我都在这儿等你们一个多时辰了,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马车一停下,陈小桑便要下来,沈大郎将凳子放在地上后才让她下了马车。
“我们出去看书了。”
沈大郎跟在陈小桑后头过来,跟范大人打了声招呼。
范大人以为他们是去书铺了。
毕竟沈大郎快乡试了,定是要多看书才行。
“你们倒是让我好等。”范大人对两人说话可没一点客气。
沈大郎道:“大人若是有事,让人来喊我们一声便成了。”
“是呀,我们一直不在家,你过来找我们,太费时间了。”陈小桑道。
范大人摆摆手:“在家里没个安生,来你们这儿坐坐反倒清净。”
进屋子后,陈小桑给范大人倒了杯水。
范大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
瞅着他更圆润的脸和肚子,陈小桑道:“范大人又胖了。”
“都是累的。”范大人摆摆手。
“你很累吗?”
“累,这会儿我家还有不少人在等我回去呐。”范大人抱着自己的圆肚子摸。
陈小桑顺着他的动作看去,觉得他的肚子跟怀孕八九个月的妇人肚子差不多大了。
沈大郎问道:“是上回买粮食的事么?”
范大人诧异地看向沈大郎,不过转瞬便扬起笑脸:“你比你爹可聪慧多了,像你娘吧?”
这话若由范大人说出口,带有调侃的意味。
沈大郎道:“孩子不是像爹,便是像娘。”
范大人乐得摸着肚子,却并不在这上头纠缠。
“这回可是让不少人吃亏了,不找我,他们得难受。”范大人眼中闪过一抹痛快。
转瞬,他便笑着道:“原本我还以为你们这儿人该很多,没成想,竟然都没人。”
“为什么我们这儿人会多?”陈小桑端了水“咕噜噜”喝完,才不渴了。
范大人笑意更深:“你们不是救了李家公子吗?有些想钻营的人,总归会想法子往你们这边找路子。”
陈小桑惊奇:“你连这个都知道呀?”
“京城的事儿,不都是这个传那个么,总归能传到我的耳朵里。”
京城传了快一个月的事儿,若是他都不知道,他就别在京城混下去了。
他赞桑地看向沈大郎:“没成想,你竟是这般能耐,能射死三十多头狼。”
沈大郎道:“侥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