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远道:“子都昨晚与我说,朝中的地再这般分下去,不到十年便要分光了。”
陈阁老聊开眼皮:“他怎么知晓的?”
“他算了之前每年分的田地,推测出来的。”陈致远继续道:“若是田地不够分,再过些年,来些天灾人祸,那些地主乡绅大举买田地,百姓没田地,吃不饱肚子,怕是......”
后头的话他不敢说了。
这种事历朝历代都会经历。
只是他们大梁建朝还早,还不到一百年,这事儿来得有些早。
陈阁老又闭上眼,摇着躺椅。
陈致远一直不敢出声。
这种事国本,不能出差错。
许久后,陈阁老才再次睁开双眼道:“这事儿不是如今需解决的。”
“丰都县的田地只有十来年便分完了,别的地方怕是也差不离。爹,这事不能不着急啊。”
自从昨晚知道这事儿后,陈致远一晚上没睡好,今儿一整天也在琢磨这事儿。
可任由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法子。
回来的路上正想着怎么跟他爹说,谁知晓他一回来便被他爹喊过来了。
既然如此,他便把事儿都说了。
陈阁老垂了眼皮瞅着他,应道:“圣上还没站稳,暂时不适合大动干戈。即便往后没田地分了,家家户户也有不少田地,养活他们几代人也不成问题。”
听他爹这般说,陈致远哪怕心里还有疑惑,也不再多问了。
上头的事儿,他还是不掺和的好。
陈阁老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继续说话,便问他:“没了?”
陈致远疑惑:“还有什么?”
陈阁老问他:“小桑是不是你跟外室生的闺女?”
陈致远差点滑倒。
他怒道:“爹,您在胡说什么?我是那般荒唐的人么?”
“虽说荒唐,可也是人之常情,爹能理解,你不用瞒着爹。”
陈致远气得差点绷不住。
还好多年的好修养让他不至于失态。
他很快便收敛了神色,恭敬道:“爹这话若是让我夫人听见了,咱家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陈阁老见陈致远没一点羞愧,便知道他猜错了。
“不是便好。”陈阁老应了声,又闭了眼,一下一下摇晃起藤椅。
陈致远知晓这是他爹赶他,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听到屋子里老人嘀咕:“这么像我的丫头,怎么不是我闺女呢?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陈致远加快脚步匆匆回了屋子。
陈二夫人很快迎出来,帮他把外衣脱了放在旁边挂着。
“今儿小桑来咱家了?”
陈二夫人应道:“来了,陪爹坐了一下午。”
陈致远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到底是爷孙两。”
“怎么了?”
陈致远喝了口水润喉咙,才道:“爹刚刚找我了,问我是不是养了外室,偷偷生了小桑。”
陈二夫人“噗嗤”一下笑了。
陈致远不满,连着把一杯水全喝完了:“你倒是不生气。”
“到底是爷孙两,爹喜欢得紧。”陈二夫人笑道。
说起这个,陈致远又是长长叹口气。
小桑体内流着的是大哥的血,跟爹肯定是亲近的。
陈二夫人坐在他旁边,劝他:“我们跟爹说了这事吧?也让他老人家安心。”
陈致远连连摇头:“爹如今的身子,受不得刺激。若是把小桑的身世说了,爹便知晓大哥没了,怕是身子又要变差了。”
“若是不让小桑回来,怕是她得受不少委屈。”
陈二夫人将事儿说了。
陈致远拧了眉头:“过几日休沐,我去找堂哥说说。”
他说要找人,不等休沐便去找了人。
于是陈祎大晚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