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树不肯接:“兴义叔自己吃吧,我们回去吃就成。”
沈兴义沉默了下,就豪爽道:“算我借你们家得,回头还给你爹。”
陈大树笑笑:“这都不打紧,兴义叔没事就好。”
坐在大牢大门的柳知府,等来等去也没见沈兴义出来。
他打发身边的人去看看情况,得知沈兴义一点没出来的征兆,他就在心里直骂沈兴义。
这大老粗,真是天天跟他作对。
柳知府气得磨牙,等他瞅见沈兴义一手鸡肉一手馒头吃得高兴时,他又挤了笑脸走过去。
“牢饭比不得烧鸡,吃完就回家吧。”
沈兴义撩了眼皮瞅他一眼,“该吃牢饭还就得吃牢饭,烧鸡再好吃,也得等我坐满三年牢再出去。”
若不是在牢里,他一定指着沈兴义的鼻子骂。
这会儿他不得不勉强自己挤了笑脸,对沈兴义好声好气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跟我斗什么气。当着你儿子的面,你不觉得丢人呐?”
沈兴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儿子还能不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啊?”
柳知府无语了。
就连笑也装不下去了,板着脸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儿子想想。睿庭过几天要参加府试了,要是因为担心你,考不好怎么办?”
沈兴义双眼一亮,“我在牢里蹲三年,他不是连书都读不成了?”
柳知府以为有效,便苦着脸道:“你不出去挣钱,睿庭哪有钱读书。别说以后了,单单是这两日他为你奔走,就比同期考生落后许多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沈兴义高兴得咬了一大口馒头,含含糊糊道:“我早让他别读书,跟我回家卖猪肉了。”
“他都十三岁了,正好能接我的家业,多卖猪肉挣钱,攒几年钱就能买田地建屋子,娶个小媳妇,生他十个八个孩子......”
柳知府听得脸直抽抽。
“你儿子能参加府试,你还不乐意?”
沈兴义咽下馒头,“谁愿意自己儿子为了读书把家里的钱都花光?”
柳知府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逼着儿子读书,要花费多少心血?你竟然不乐意?”
为了让他几个儿子读书,光是先生他就请了五个。
即便这样,他的儿子们一个个都是能偷懒就偷懒。
要不是有他经常检查功课,他的儿子们就只顾着玩儿了。
沈兴义急切问他:“你快说说,你是怎么让你几个儿子不愿意读书的?我得跟你好好学学!”
柳知府快被他噎死了。
他指着沈兴义的手都在颤抖,恨铁不成钢道:“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沈兴义对柳知府很不满:“不说算了,我不求你。”
柳知府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他努力憋回去,拍拍沈大郎的肩膀,叹息道:“难为你了。”
沈大郎礼貌地低了头,清声道:“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让柳知府听得心里酸溜溜的。
看着沈大郎,像是看到了当年挑灯夜读的自己。
他拍拍沈大郎的肩膀,叹息道:“我当年想考科举,也是十分艰难。还好有我夫人支撑,陪着我熬过来。
你小小年纪就能通过三门县试,已是惊才绝艳了,你要好好坚持,别让你爹的短视埋没了你的天分。”
陈大树听得心惊,将目光落在沈大郎身上。
原来大郎这么能耐。
沈大郎恭敬地应了声。
若是他爹能拦着他考科举,早拦着了。
沈兴义“唰”一下站起身,指着柳知府的鼻子就骂:“姓柳的,你别教坏我儿子!”
柳知府嫌弃地瞅着他:“你这样的大老粗,怎么生出睿庭这样聪慧过人的儿子?”
老天真是不公啊。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