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在街上撞见陈小桑,他就给他爹寄了封家书,问他爹是不是背着他娘养了外室。
好巧不巧,这封信被他娘瞅见了,家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陈老爷子专程写了厚厚的一封信,把他劈头盖脸一通骂。
他一想,爹怎么会有能耐在他娘眼皮子底下养外室呢,后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上回陈家湾的人说他和二树媳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都没放在心上。
可户籍书上明明白白写了陈家湾有个陈恒,还是后来在陈家湾落脚的。
若是陈小桑是他堂妹,那……
那她爹不就是他大伯么?
陈子都看向满是褶子的陈老汉,差点泪奔了。
他大伯不是丰神俊朗的么?
陈小桑担忧地瞅着陈子都:“县老爷,你怎么了?”
陈子都眼睛湿湿地瞅向陈小桑:“我想我爹了。”
他爹看到他大伯变成这样,该哭死了。
陈子都这个伤心啊,眼睛越发红了。
陈小桑以为他是一个人在外头过年,想家了。
毕竟县令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任地。
陈小桑就安慰他:“你想你爹了,就给你爹写信嘛。”
被陈小桑一安慰,陈子都鼻子更酸了。
他爹给他写的信全是骂他的。
陈子都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跟陈老汉道:“老伯,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陈老汉当然不能拒绝县老爷。
于是他带着陈子都去了自己的屋子。
厨房里的陈二树轻轻拍了四树后背一下:“快,去找兴义叔过来。”
不等陈四树起身,五树先起来了:“我去吧,四哥跑得不快。”
跑得不快的四树不用动了,乖乖坐下,五树一溜烟冲出去了。
陈三树慌得很:“不会有事吧?”
“等兴义叔来了再说。”陈大树应道。
屋子里的陈子都可不会等沈兴义。
他眼神复杂地瞅着陈老汉,半晌,才更咽喊了一句:“大伯。”
陈老汉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他瞪大了眼,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挤出一个字:“啥?!”
陈子都红着眼圈抓着陈老汉的胳膊。
陈老汉赶忙把裤袋上别着的烟斗抽出来,哆哆嗦嗦抽了好几口,嘴里一口烟都没。
他干脆也不抽烟了,只得干巴巴道:“我没你这么大的侄子呀。”
就是大富几个,也该叫他叔,怎么是大伯呢?
“你离家时我爹还没成亲,也没有我。”陈子都吸吸鼻子,应道。
陈老汉缓过神了。
细细想了想,试探地问陈子都:“你没见过你大伯?”
“没有。”
陈老汉明白了。
他这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