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媳妇回家,往床上一趟,拉了被子盖着生闷气。
至于大胜的老陈家,当然是要去买猪肚。
沈兴义简直捶胸顿足,他一个屠户,生生看着陈大树去镇上买他对家的猪下水。
越想越亏,连干活都没之前快。
陈大树拎着猪下水回来时,沈兴义头一个冲出去,对着猪下水来回嫌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猪,王麻子做生意不地道。”
王麻子就是镇上另一个屠户。
当年沈兴义才去镇上摆摊时,王麻子叫自己村里一群人去掀沈兴义的摊子,被沈兴义收拾地跪在地上哭,从此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为了抢生意,王麻子没少在买肉的妇人间说沈兴义的是非。
沈兴义可能杀过人逃过来之类的话,全是王麻子说出去的。
再加上沈兴义一身杀气,生意就是做不起来。
陈大树一愣,怀疑问道:“猪下水还能看出是不是好猪?”
沈兴义很嫌弃:“还用得着看猪下水?单单王麻子那心思不正的人,能卖什么好猪肉。”
陈大树:“……”
当他没问过。
跟在后头跑出来的陈小桑看到猪下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也顾不上院子里闲聊的大哥和沈兴义,冲进二树屋子。
两个柱子跟两条小尾巴似的,小姑跑哪儿,他们就跟哪儿去。
跟着小姑有肉吃、有鸡吃、有白面吃!
老陈家四个儿媳妇正忙活着穿梭线织布呢,听着三个孩子叽叽喳喳,才知道家里买了猪下水,要猪肚炖鸡吃。
四树媳妇愣了:“猪下水炖鸡,不糟蹋鸡了么?”
猪下水味儿重,又腥又臭,一般吃不起肉的人家也不愿意买着吃。
二柱咽了口水:“猪下水很好吃的。”
大柱连连点头:“小姑最会做的。”
四树媳妇更惊奇了:“小桑还会做饭?”
陈小桑想了想,才道:“比四嫂差点吧。”
二树媳妇笑着揭穿陈小桑:“她是动口不动手。”
全家最会做饭的就是四树媳妇,手艺都能比上村里做宴席的厨子了。
自从来了老陈家,能多放油盐,她做的饭菜更好吃了,一举将大树媳妇踢出老陈家“厨艺第一”的宝座了。
不过四树媳妇没有做过猪下水,这猪肚炖鸡还是落到老陈家厨艺第二的大树媳妇身上。
大树媳妇处理惯了猪下水,今儿只有一副,她清洗起来更快了。
去灶眼提了一铁锹草木灰,抓了草木灰对着猪肚搓呀搓呀,看得四树媳妇一愣一愣的。
“猪肚还能用草木灰洗?”
大树媳妇往蹲在盆旁边的陈小桑努努嘴:“她教的,用白面洗,我寻思白面能洗,草木灰也能成。”
四树媳妇听得直抽冷气:“白面洗猪下水?这得什么样的富贵人家才能做这事儿哟!”
富贵的陈小桑心虚地缩了脖子。
她也是前世从菜谱里看到的。
大树媳妇看她缩成一团就好笑,帮她说话:“她那会儿还小,哪儿知道白面的精贵。她这一提,还帮咱家挣了不少钱呐。”
见四树媳妇好奇,大树媳妇把当年卖卤猪下水的事说了。
说到陈青山家,大树媳妇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手里的猪下水给搓烂了:“要不是大伯一家想着法的逼咱家,咱也不能把这挣钱的路子给断了。”
陈小桑看得那个猪肚都心疼了,赶忙提醒:“猪肚搓好啦。”
大树媳妇气呼呼得将桶里的水倒进盆里,四树媳妇帮着把猪肚冲干净,继续问大树媳妇:“咱家也不能白白吃这个亏吧?”
“当日能有什么法子,他们家的大华嫁给镇上王员外,那王员外又跟前县令穿一条裤子,后来还把咱爹和大树都关进牢里了。”
说起以往的事儿,大树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