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轻轻踢了他一脚,凑过去问他:“今儿我要是不拉你走,你是不是真就要管他们家那摊子破事了?”
陈老汉哼哼唧唧拿了旱烟杆在凳子脚敲灰:“自家的事儿我都管不过来,还能管他家的事?”
李氏往陈小桑那边努努嘴:“当着你闺女的面,说的话可得算数。”
陈老汉一扭头,见陈小桑正两眼亮晶晶盯着他。
他两只手捧着陈小桑的小脑袋别到一边:“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陈小桑抓下她爹的手,又把头扭过来:“我没说话呀爹。”
李氏斜眼瞅着陈老汉,阴阳怪气道:“你是没说话,架不住你爹心虚呐。”
眼瞅着爹娘要吵起来了,陈大树赶忙起身:“我要上个茅房,大柱二柱,你们给我倒碗水去。”
大柱傻乎乎道:“让二柱去就行了。”
陈大树狠狠瞪他:“你再懒,我告诉你娘去。”
大柱撒腿往外跑,二柱赶忙跟上。
眼瞅着大哥父子三都离开了,二树也赶忙道:“四柱好像在哭,我得看看去。”
陈三树把手里的药草一丢,拍拍手跟在二树身后往外走:“保不齐是大妹在哭。”
陈四树紧随其后:“我媳妇忙活这么久怕是累了,我也得看看去。”
留下的光杆陈五树欲哭无泪。
四个哥哥都太不讲义气了,光顾着自己跑。
他跟火烧屁股似的,身子扭来扭去,陈老汉连连摆手:“去去去!”
陈五树如蒙大赦,往外跑时还不忘喊一脸蒙圈的沈家父子:“你们要不也去喝口水?”
沈兴义和沈大郎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屋子。
父子两走出去,才发现五个树正躲在堂屋外头扒着墙壁偷听。
见他们出来,五个树齐齐做着噤声的动作。
沈兴义刚要说话,沈大郎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声音太大,别说话。”
说完,带着他爹一本正经地走到五个树旁边,问五个树:“你们还偷听?”
陈五树指指里头,给他使眼色。
旁边的四树看不下去,一把按住他跟大郎解释:“爹娘要吵起来了,咱得在外头看着,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呐!”
沈大郎一点不信兴奋的五兄弟会担心陈老汉和李氏打起来。
“你们怎么不在屋子里盯着?”
几个树的神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于是他也起了兴致,跟在他们后头,也趴在墙壁上偷听。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屋子里头的陈老汉气得直哼哼:“我心虚什么了?”
李氏横眉盯着他:“瞅着你大哥那样,心里不落忍了吧?”
两人一块儿生活多少年了,他心里的小九九她还能不知道。
陈小桑惊了,赶忙跑到陈老汉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爹,你要养大伯吗?”
陈老汉憋屈啊,一张脸都成苦瓜样了:“你爹我能干这蠢事?哎,我就是想起你奶了,心里难受。”
毕竟他娘也是中风,遭了多少罪。
往后,他怕也得是这个病送终了。
陈老汉愁啊,把头扭到旁边,使劲塞烟草。
李氏愧疚了,轻轻踢了陈老汉一脚:“明天去娘坟里拜拜吧,多上点供果。”
陈小桑用力点头:“要一条鱼、一只鸡、再加一碗红烧肉,娘,还有橘子,四哥种的橘子该好了。”
陈老汉“唰”一下将头扭过来,瞪大了眼惊呼:“哪儿用得了这么多东西?!”
这是祭祖,还是摆宴席呐!
陈小桑道:“要的要的,咱们日子好过了,给奶的供果也要好嘛,要让奶知道咱们日子越过越好啦。”
“那也用不了这些,今儿才宰了一只鸡,明天还得宰,咱家都没鸡下蛋了。”陈老汉很不舍。
“没鸡了再买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