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听得火气直冒:“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还好被抓了!”
陈小桑深以为然:“他是个坏官。”
一老一小骂起同一个人来,那叫一个同仇敌忾。
蹲在后头的三个柱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蒙圈。
怎么小姑在县城还有熟人呢。
二柱嘀咕:“小姑会不会被人拐跑?”
大柱挠头:“不能吧,小姑很聪明的。”
三柱忧心忡忡:“我们要看紧小姑。”
于是三个柱子排排坐在地上,六只眼睛炯炯地盯着陈小桑。
骑着小毛驴经过的陈子都在吵吵嚷嚷中听得一口一个“坏官”,他牵着毛驴的绳子,四处张望。
先是看到忙着卖粮食的陈大树几个。
耳边就响起一个嫩嫩的声音气呼呼道:“坏官就该被抓起来,不给他饭吃!”
陈子都听得直抽气。
这是哪家的小丫头,太凶悍了。
当鬼也得让人当个饱死鬼。
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扎着两个小揪揪的丫头,正摇晃着垂在耳边的红绸子。
本就小的身子坐在地上,缩得更小了。
陈子都牵着毛驴往那小丫头跟前走,毛驴还不乐意,大鼻孔喷着粗气,在原地跳着打圈圈。
要不是陈子都的绳子抓得紧,就被甩下去了。
陈子都只得跳到地上,用力拽着缰绳,那头倔驴不甘不愿地被他拽着往前走。
陈小桑正跟老伯聊得起劲儿呢,就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问道:“你们说的是曹县令么?”
陈小桑转头一看,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眉目弯弯的男子正牵着一头黑色的毛驴站在她前头。
一看到他的眼睛,陈小桑就惊了。
这人的眼睛好像她二嫂。
不止陈小桑惊到,陈子都也被陈小桑的眉眼给晃了眼。
跟他可真像。
不会是他爹在外头的私生女吧?
陈子都盘算着他爹出门的时间,心里直发颤。
他问陈小桑:“你几岁了?”
陈小桑伸出两根手指,“我八岁啦。”
陈子都看看她的小短手指,明明是个二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算来算去,九年前他爹好似有十来天不在家。
陈子都心头发颤,声音也跟着打颤:“你有爹么?”
“有呀,我不止有爹,还有娘,还有五个哥哥呢!”陈小桑指着旁边忙活的老陈家一大家子,“这些都是我哥哥嫂子。”
又往后指坐在她身后的三个柱子:“这是我的三个侄子。”
陈子都一看忙活着卖粮食的陈大树等人。
虽说穿得整齐,收拾得也有精神,身上的麻布衣服一看就是庄户人家。
有爹就好,有爹就好!
陈子都长长松了口气,正要再跟陈小桑说话,就见她背后三个男娃娃六只眼睛齐齐盯着他。
他摆摆手:“我不是坏人。”
三个柱子还是盯着他。
陈子都指着自己的脸:“有长得像我这么好看的坏人么?”
不是他吹,他在县城转悠三天了,还没见过比他长得好的人。
陈小桑点头:“对呀,你不是坏人。”
三个柱子更担心了,更警惕地盯着陈子都。
陈子都觉得这丫头跟他太投缘了。
长得像他这么好看,又知道他不是坏人,这多聪明哟。
又生得好又聪明,多招人稀罕呐。
陈子都也不走了,蹲到陈小桑跟前,跟她闲聊起来:“你家今年收成好么?”
陈小桑苦了脸,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可不好了,地里干旱得厉害,我家都吃不饱饭了。”
陈子都目光连连往旁边那满箩筐的粮食瞥。
别以为他没看到他们卖的是什么。
陈小桑这一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