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叹息着摇头,县令都要找他们纳捐了,税粮更不能减。
十石粮食就让陈小桑不高兴了,等她娘拿出一千八百文要交上去时,她心疼的都不想说话了。
陈老汉来回瞅着五个儿子,心里琢磨了一番,就道:“咱家要出三个男丁,大树带着三树四树去吧。”
陈二树道:“爹,让我去吧,四树留下,他年前才去服徭役,也得歇歇。”
大树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你媳妇肚子都大了,你得在家守着。家里有什么事儿,你还能跟爹商量商量,四树是个不靠谱的,留下也没什么用。”
四树不服气道:“我怎么不靠谱了?我干活也不比你们差呀。”
这话一落,全家都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他。
四树炸了:“你们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
他干活也不少呀!
陈小桑牵了他的手,劝他:“四哥要勤快点呀。”
陈四树简直要哭了。
他不就是跟他几个哥哥比懒了点么,跟村里人比他还是很勤快的呀。
五树道:“爹,我替大哥去吧,他还得去做生意挣钱。”
陈大树不乐意让五弟去,他十五岁生日还没过,太小了,服徭役太苦了。
“让爹带你去做生意,我得管着四树去。”陈大树又拿了四树当借口。
陈四树内心受伤了,走得远远地蹲着,像只可怜的流浪狗。
陈小桑坐到他旁边陪他,陈四树委屈地问她:“四哥有这么懒吗?”
当然啦!
陈小桑心里嘀咕,可看着他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想了想,应道:“比我勤快点。”
她可太好了,为了安慰他还贬低自己呢。
陈四树扁了嘴,抱着陈小桑眼泪都要出来了:“我都要跟你比了么?”
陈小桑不高兴了:“我很勤快的,每天要读书,要写大字,还得洗猪下水呢,我可太忙了。”
哦对了,她还得想挣钱的法子呢。
“四哥呀,我觉得我比你勤快耶。”陈小桑应道。
陈四树真的流眼泪了。
这可是小桑啊,是家里的宝贝,天天睡到日晒三杆才起床的小桑呀。
陈小桑的肩膀被四哥的下巴膈得难受,她觉得该忽悠他起来。
于是她拍拍四树的背:“四哥努力去干活,等你回来咱们就能建新屋子啦,有了新屋子就可以给你说媳妇了。”
一听到新媳妇,陈四树那点难受顿时消失得一点不剩了。
他高兴地坐直了身子,盯着陈小桑看:“你说真的呀?”
小桑偷偷晃悠着自己的肩膀,琢磨着再过个把月,应该能挣不少钱,盖房子够了,就点头:“真的呀。”
陈四树扭头想去问陈老汉,又没胆子,压低了声音对陈小桑道:“你可得说话算话呀,我回来咱家就盖新屋子。”
陈小桑豪气地保证:“我说话算话!”
一旁还在交代事情的陈老汉,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被小闺女踩在脚下了。
陈大树带着粮食、两个弟弟,和一千八百文一起走了。
李氏还给了他一千文防身,叮嘱他:“千万别省钱,咱家有钱。”
有钱防身和没钱防身,那可不一样。
陈宝来一家把众人送到村长家,村长家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了。
里正跟大家解释:“今年大旱,县老爷念着大家,决定去修水渠,等水渠修好,大家田地也有水了,你们就有好收成了!”
众人静静听着,也不吭声。
陈小桑被二树抱着坐到他脖子上,她看得远,见沈兴义正帮着把粮食往牛车上搬。
她这才想到沈大郎又是一个人在家了。
里正又说了一大堆,把所有人的粮食都检查了,收了钱,清点人后在册子上划了什么。
忙活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