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城第一殿最角落的一个偏厦里,狭窄的空间里住着一对“母女”。 她们行迹低调,不和任何人往来,也很少有人留意到这两个不久之前才进入冥城的低阶鬼吏。 当然,这种低调是苏茹一手打造的。 正因为她不想被人关注,所以才刻意隔绝了自己和外界的关系。否则,以她的身段和条件,想成为一个“舞台”的主角很容易。 当苏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里没多久,那个佝偻的老妇人以及那只黑的像是锅底的鸟也回来了。 只有当关上门的时候,她们才会做回原来的自己。 “阴婆婆,难为你了,您本就是我们天家的恩人,可您为了我,现在还要在第五殿坐着低三下四的佣人。” “小姐,您别忘了啊,我也是南赡部洲人啊。说实话,我也想报仇,可一想到报仇,终究要付出代价,我还是想劝您一句,三思啊。夫人临终前朝我交代,让我照顾好你,可现在……” “阴婆婆,您不要说了,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弑父灭族之仇,责无旁贷,我不会收手的。” 阴婆婆叹口气道:“好吧,既然小姐心意已决,老奴必定竭力相助。这些天在阎罗殿,总算是不辱使命,能进入大殿侍奉了。昨日,殿中悄然来了个老头,阎罗王竟然对其躬身相拜,并且赶走了所有侍随和兵勇。我偷听了几耳朵,阎罗就朝着人叫老祖呢……” “老祖?”苏茹马上道:“冥间能称老祖的,好像没有几个人吧,莫非是鸿钧?” “老奴见识浅薄,不认识。不过,我从那偷听来的三言两语说的好像是钟馗。” “婆婆细说。” “那老祖让阎罗朝北阴进言,要提防钟馗,说此人恐有二心。听那意思,钟馗似乎和先天神那些人有关联……可惜,后来巡兵到了,我就没听见后面的话了。” 苏茹正色道:“我其实一直也在怀疑此人。按照幽冥鬼军的部署,北阴虽然名义上是联军之主,可实际上,他亲手控制的,只有前军中军,手下为将者,是玄远、魁隗等。但这些人,远不及钟馗佑宁。左路军在钟馗的手中,而且,此人是幽冥鬼军的创建者之一,算是原始股东,地位很高,还兼任着北阴的卫戍部队首脑,明显压着佑宁一头。右路军在佑宁手中,他虽然听从北阴,但所属部下多是钟馗旧部。所以,当时下令进攻南赡部洲的只能是北阴,以及有可能代行军权的钟馗。” 乌鸦在一旁插话道:“北阴有那么傻吗?既然不是自己下令,只能是钟馗,可他没惩戒钟馗,这说明什么?” 苏茹脱口道:“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他要的是灭掉魔族,就不得不还继续仰仗钟馗和诸王。毕竟,钟馗不单单是一个人,还是一方势力。他不想为了一件事,挑开自己和钟馗以及这些部下的关系。” “小姐,你看,你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嘛,他可能有自己的难处啊。那为什么还要迁怒于他?” “阴婆婆,那你要我如何?让我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继续崇拜他,仰慕他?还是说,让我大度地忽略掉父母的死,族人的死,然后木讷地活下去?我做不到。”苏茹冷声道:“幽冥鬼军是他的人马,这一点就让他脱不开干系。还有我父亲,我是亲眼看着他将父亲带走的,这份恨,永世难消。他心里只有消灭魔族,在冥间建立秩序,可曾有过别人?钟馗,佑宁,眦铁、英招、吉量、帝俊还有他北阴,一个都不能少。” “唉。惊鸿一瞥,男女多情事,望不断,冥海茫茫路。江山无限帝王志,空余恨,误了红颜。仇恨琴剑,君在刃,妾在弦,刃能杀人,弦亦杀人。顾回首,多少